她氣沖沖地回了院子,正在內間繡花的蔣氏聽到動靜,疑惑地出來問道:“盈盈,你今日不才剛出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再沒臉去了!”任盈盈高聲哭了起來,氣得滿目猩紅,“娘,你知道外頭的人將我的名聲敗得有多壞嗎!眼下府上的所有人都議論我,你先前不是說要搞臭她任鳳華的名聲的嘛,眼下怎麼被眾人議論的人反倒成了我!”
丫鬟方才出去了一會,眼下膽戰心驚地趕了回來,硬著頭皮湊到了任盈盈的跟前。
“查的怎麼樣了!”任盈盈一把抹去了面上的眼淚,恨聲道。
丫鬟狠狠哆嗦了一下,面色煞白:“回,回小姐,奴婢查了一圈,還是沒有查到遙謠言是從哪裡興起來的——”
“廢物!沒用的東西!”任盈盈聞言忍無可忍地將丫鬟踹倒在地,惡狠狠地怒罵道,“定然是她任鳳華在背後搞鬼,除了她,還有誰會有這樣的手段!”
蔣氏見她一股腦地往牛角尖裡鑽,又氣又急,趕忙連聲勸道:“盈盈,此事切莫衝動,如今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穩住五皇子殿下才是,若是被他知道了外頭的風聲,只怕他心有芥蒂啊!!”
“我不要!什麼都要傍著五皇子殿下來!難道我的名聲就不重要了嗎,我非得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不可!”任盈盈哪裡聽得進她的勸說,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誰知蔣氏聞言卻突然沉下了臉色,冷酷道:“此事容不得你拒絕!”
“娘!?”任盈盈突然被這樣粗魯對待,不由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蔣氏。
蔣氏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撥了一下額前的亂髮,掩飾道:“盈盈,娘這也是為了你好,聽娘一句勸吧,娘不會害你的!”
任盈盈聞言眸中閃過異色,將信將疑地手鍊起怒火,乾巴巴地回道:“好了,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蔣氏這才和緩了臉色,寬心點了點頭。
但是在她走遠後,任盈盈卻突然垮下臉色,支使丫鬟道:“快去跟上我娘,看看她最近在忙活什麼呢!”
丫鬟儘管滿心不情願,卻還是應聲地跟了上去。
任盈盈則停在原地,默默地在心底將對任鳳華的恨意無限放大。
流言能逼死一個人,任鳳華向來知道這個道理,於是她索性不懼流言,反而以它為刃,反擊惡人。
趁著日頭還算好,任鳳華便在院子裡支起了一張躺椅,難得悠閒地曬起了太陽。
琉璃卻在這時候急急忙忙地趕進了內院,滿臉喜色道:“小姐,公主殿下和李家小姐都來找您了,快去前院看看吧!”
任鳳華立馬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換了身得體的衣裳趕了過去。
嘉和和李怡清並不相熟,因此兩人在前廳坐著,只是偶爾才閒談兩句。
一直盼到任鳳華來,兩人才齊齊起身迎了上來。
“華兒!”
“任大小姐!”
任鳳華一一還禮,面上笑意誠摯。
嘉和卻對她那句“公主殿下”很不滿意,佯怒地板起臉道:“華兒,你做什麼又這麼叫我!”她說著也親熱地帶上了李怡清,豪言道,“咱們都是自己人,都已姓名相稱吧,不妨事的。”
李怡清也是個爽快的人,聞言毫不忸怩就點頭應下。
三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但是任鳳華卻仍然有些不解,嘉和來找她一塊出去玩並不奇怪,但是李怡清向來正派,沒有要事絕對不會親自來府上找她。
於是,她乾脆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對了,怡清,你今日怎麼想著來找我?”
李怡清聞言屏退了眾人,正色解釋道:“鳳華,你還記得我先前帶你去過的那家小吃店嗎,近日我發現那店裡賣的吃食中好似有不尋常的東西……”她說著瞧見了任鳳華看起來並不吃驚的神情,淺笑道,“你一向冰雪聰明,想來應當一早就察覺到了此事有異。”
任鳳華聞言坦蕩答道:“不錯,那日那店老闆上的胡辣湯中,確實摻雜了一種罕見的香料。”
嘉和在邊上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憋不住心裡的好奇,眼巴巴地問道:“華兒,怡清,你們在說些什麼呀?”
任鳳華便簡潔明瞭地為她敘說了當日她差遣阿六去查探的事,嘉和認認真真地聽完了其中的要害關係,突然後知後覺地驚叫了一聲:“天爺哦,是誰會下這樣的狠手,這什麼勞什子的西域香粉不會一早就出現在京城了吧,那這得禍害多少人吶!”
“這個正是我擔心的……”李怡清聞言亦是眉頭緊鎖,而且下一刻,她告知了兩人一個更嚴峻的事實,“而且,近日我去查探那店的時候,卻得知那店老闆,竟然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