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簡直快要笑僵了,卻還是帶著毫無誠意的笑意同任鳳華寒暄了幾句,才跟著離開了,一同也帶走了前來撐場面的一群丫鬟。
鬧騰了足足半個早晨,小院子裡總算又恢復了寧靜。
方才替任佳月做先鋒的那兩個新來的丫鬟在堂屋中噤若寒蟬,正想趁著任鳳華沒有留意悄悄退下,誰知下一刻就被喝住了腳步。
“跪下!”
任鳳華清冷的嗓音不輕不重響在身後。
卻像平地驚雷一般止住了二人的腳步。
“小,小姐······”兩個丫鬟沒敢含糊,直挺挺地就跪到了她的身前。
任鳳華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等到她們因為自己嚇自己而惴惴不安之後,才冷聲問道:“方才是你們給她們引的路?”
兩個丫鬟已經失去了狡辯的勇氣,聞言竟直接伏到了地面上,惶恐道:“小姐,小姐我們知道錯了,饒了我們吧!”她們已經見識過了任鳳華的雷霆手段,斷然是不想親自嘗試一番的。
任鳳華也沒想著跟她們動粗,只是下一刻定下的責罰卻也不比巴掌輕鬆:“看來灑掃一類的活對於你們來說還是太輕鬆了,那不如你們自今日起就去伙房燒柴吧,嬤嬤年紀大了,想必你們也不忍心看她一個老人家在那忙碌吧。”
燒火丫頭可是相府裡最低等級的下人,這兩個丫鬟哪裡肯一朝就跌落雲端,因此差點沒破磕頭來乞求任鳳華收回成命。
但是任鳳華並非出爾反爾之人,說出去的話就有如潑出去的水,斷然沒有更改的道理。
任鳳華冷眼瞧著倆人額頭上的血跡,目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她其實並非是個錙銖必較的人,但是這兩人和她的舊怨可不簡單。
上一世她尚在相府的那段時日,便是這兩個丫鬟吃裡扒外,不僅貪贓她的銀錢,還在生活上處處苛待,到最後更是直接狠心背叛了她,以至於讓她吃盡了苦頭。
這份“恩情”,她沒齒難忘。
想到這,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下一刻便隨便挑了一個丫鬟下放恩赦:“既然方才你是跟在她後頭的,那麼我就姑且認定你沒有吃裡扒外,所以,你就繼續去做灑掃的活吧,伙房一時也不需要這麼多人——”
被點中的這個丫鬟如蒙大赦,歡天喜地地謝了恩便直起身來。
另一個沒那麼幸運的則瞬間黑了臉色,怨毒地看著邊上的那個丫鬟,一時說不出話來。
任鳳華離間她們倆的的目標已經達成,樂於見她們下去內訌,因此不多時就揮手令二人退下了。
嬤嬤卻還在一旁為她抱不平:“小姐,這兩個丫鬟一看就是心思不純,手腳也不乾淨,為何不乾脆將她二人趕出咱們院子,咱也好落得清淨,省得日日放不開手腳······”
任鳳華知道嬤嬤好意,卻還是不贊成地搖了搖頭:“將她們二人趕走固然是一條路,但這終歸不是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她們走了,外頭的人定然還會往院子裡塞人,就像野草一樣,永遠斷不了後患,所以,還是先將這兩個丫鬟留下吧,以免打草驚蛇,我們也好從長計議。”
嬤嬤也覺得有理,緩緩地點了兩下頭,不再去糾結那兩個丫鬟的事。
任鳳華卻陷入了沉思,如今她的院子裡就只有嬤嬤一個知心人,但是嬤嬤年事已高,不能讓她做什麼勞心費神的事,因此,她需要儘快物色一些能供她驅策且口風嚴實的下人,但這樣的下人在處處都是蔣氏母女爪牙的相府定然是找不到了,看來她只得出府尋覓。
既然已經做好了打算,趁著閒來無事,任鳳華決定速戰速決。
因此稍稍準備了一會之後,她就同嬤嬤交代了一聲,招呼她自己接下來閉門不見客,若當真有人造訪就說自己病了,用怕過渡病氣作為理由來推脫。
嬤嬤一一認真地記下了,任鳳華也放下了心,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囊,換了身行頭,就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在竹林裡頭尋了處隱蔽的矮牆溜出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