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結局是相處不到一年,她的父母找到他,暗示不配。
就在這時,他把在美國能拿到的文憑通通拿到了,覺得自己又是天之驕子了,被人瞧不起也沒關係,那只是暫時的。
結果初試水,太想成功了,急功近利就被淹的只剩一口氣,陳姣說:她很失望。
失望二字,立刻讓他僅剩的那口氣也斷了。
酗酒,亂來,被朋友帶著跑到荷蘭看人家吸水煙,他都交了錢要準備吸了,爸爸媽媽來了。
媽媽噼裡啪啦的打他,臉,頭,逮哪打哪,可是在打完後,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咧著嘴衝他哭。
爸爸說:兒子,大學之前,你還記得滿小區的叔叔阿姨都羨慕爸爸嗎?就是爸爸生意不順利時,他們也得高看我們一眼,為啥?因為他們知道咱家早晚還能行,我不行,我還有個很優秀的兒子,我們都沒對你失望呢,你這是要幹嘛。
從此,他就知道自己該幹嘛了,當了一個多月的盲流子,走在美國的街頭遞簡歷,他乾脆不應聘和學歷相等的高位,只從基層做起。
一年一年又一年,經常性加班,經常性幾個晝夜忙的不合眼,他抱著辦公用品從公共的大辦公室換到了隔間,從隔間換成了獨立的辦公室,從租房到在當地買房,從獨立的辦公室又搬走了東西,被西班牙總公司駐美國分公司正式委任。
而這時,轉眼已三十出頭了,而立之年了,行程排的更是滿滿的,隨時隨地,助理都會提示,半小時之後要幹嘛。
他有那麼幾個瞬間,很想給父親打電話,也問上一句:爸,當年你問我,你這是在幹嘛呢,我現在仍然不清楚,您告訴我,我這到底在忙什麼呢。
一男一女談戀愛,需要時間,他做不到,也不知道去哪尋找,慢慢他就愛上了速食。
速食接觸起來太方便了,酒店私人經理,投資顧問,拍賣師,字畫鑑定師,這些女人和他是多麼合情合理的相遇,女人之於他,也成為了事業邁上新臺階的成功禮物。
再之後,他可能是太想念國內的一切了,頻繁擠出時間飛回,除了父母,不是為見誰,而是就想身處在每一個地方都是國人的氛圍裡,聽上一句四周的“你嘎哈啊?”“咋的啦?”哪怕是東北大媽吵架,他都會看上幾眼。
就是因為回國次數多了,知道了何惜,重新接觸上了。
聽她說話很感動,高中時對他的愛戀能延續到現在,他哪受過這個,畢竟,看看他這前半生,都什麼樣了。
父母催促下,何惜暗示下,他說:“行。”
何惜問他:“你只這麼一個字,讓我很難堪,好像你是被逼迫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何惜,他也不打算婚前碰她,但卻為了這個“行”,飛回美國,著手辦理卸職手續。
呵呵,可是他收到了什麼?
兩份郵件,一封對他離開表示遺憾但卻尊重的同意書。
一封何惜的備胎,長達萬字的來信。
那個男人質問他,你敢保證會像我一樣一直一直對何惜好嗎?你做不到,你為什麼要和何惜結婚?等等等等。
有無厘頭的問句,更有無理取鬧的問句,給他看笑了。
這就是他歸檔重來之前,上一輩子最後飛回,沒看父母,卻聽說江叔叔腦溢血去看望那次。
何惜只試圖遮掩一分鐘,隨後給他的解釋就很理智了,理智到,讓他瞬間忘了面前這女人在高中時期是什麼樣。
她說:
“子滔,我三十多歲了,不是小女孩。
我這三十多年,其實挺普通的,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能想象從此生活會變的不一樣的男人。
別的男人做不到,至少我目前接觸上的沒有到你這程度的,誰不想要最好的?
我不想過大多數女人一樣的生活,我爭取,這有錯嗎?
我很欣賞很崇拜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斷過,這話,我真的沒有騙你。
或許,你現在可能覺得我太現實了。
可我想說的是,這是你們男人的病,得治,我實話告訴你,沒有女人不在意家境。
是你們男人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一邊努力奮鬥將自己包裝的好好的,一邊又想要個遮羞布告訴自己,我的女人不是為我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