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到了他腰間懸掛的烏金令牌,便想到了什麼。
來到跟前,只掃了一眼,連詳細確認都不敢,便恭敬的讓出路,請這怪人過去。
其他守城兵滿臉不服,還想要過問。
副將氣的一人踹了一腳,不忘在滿臉血的那個守城兵身上多踹兩下,這才恨恨的說道:“從軍者,為兵為將,卻哪個不是九死一生,唯獨你們這些守城兵,領的是一樣的軍餉,卻吃的飽穿的暖,也不必日日擔心會沒了腦袋;怎麼,好日子過多了,就想換種活法,沒事玩玩命?”
幾個守城兵高呼著不敢,其實捱了副將的揍,他們心中也覺得不服,更是冤枉。
不就是議論幾句嘛,上次守城的幾位將軍都在,就不讓那顧家嫡女進城,城外開戰,都見血了,事後還不是不了了之,沒個人替顧家嫡女撐腰的。
今日忽然因此捱了排頭,副將不幫忙他們出氣,竟然反過來幫外人揍他們。
副將見他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到此刻還不知道差點惹了大禍,便左右看看,確定無人監看後。
才壓低了聲音斥責道:“你們也不想想她現在可是唐王妃,她出門,身後能沒有唐王府的人跟著嗎?剛才那位出手的,便是王府內的暗衛,還是最頂尖最厲害的那種,我也是因緣巧合見過一次這種人,那真是殺人不眨眼,武功極其厲害。你們嘲諷他在守護的王妃,他就算擰下你們的腦袋,也自有唐王來承擔,到那時,說道哪裡也是你們冒犯在先。你們死了不要緊,千萬別連累到咱們將軍跟這一班無辜的弟兄。”
……
顧惜年並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麼,她縱著馬兒,狂奔出了二十里,上了望風坡,視野能望到極遠,官道盡頭若是有隊伍出現,在這望風坡上,便能最快看到。
“大姑娘,隊伍已經很近了。”珠玉辦好了差事,趕來了望風坡,與顧惜年會和。
她的身旁,除了碧落調過來給她的一隊女侍衛之外,還有四福客棧的掌櫃白瑾瑜,以及一隊身穿白衣的少年護院。
“白大哥,你也來了。”顧惜年頗有些意外。
白瑾瑜看著她紅著眼眶,去還是滿眼倔強的模樣,心中的百般情緒,只能強行給按了下去。
“你穿的太少了,雪又這麼大,小心身子。”
其實他還想說更多貼心安慰的話出來,但一看到顧惜年目光落在瞭望風坡外極遠的地方,便知她無心聽這些。
忍啊忍的,把那些真心全咽回去。
他告訴自己,現在並不是最佳的時機來表達一些情感。
“白大哥,珠玉已將所有事,全都告訴你了吧?”顧惜年輕聲問。
白瑾瑜咬緊了牙:“雖然我直到此刻依然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如此褻瀆為護國護民而戰死沙場的將軍們的遺體,但,空穴不來風,是你親自命人來說,我便是信了。”
顧惜年輕輕吐了一口呼氣,立時化為一團白氣散開了。
“我請白大哥幫忙辦的事,辦妥當了嗎?”顧惜年又問。
白瑾瑜點頭:“該散出的訊息,已全都散了出去;該做好的佈置,也已準備妥當;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壓抑了那麼久,是時候了。”
顧惜年合上眼睛。
良久,一雙殺意凜然的明眸,染上了幾分森寒:“其實我也很希望等會在城門處,眾目睽睽,悠悠眾口,我能得到的,是一個不要寒了顧府百年忠烈之心的好結果。”
話音未落,從望風坡已可以看到數里之外,雪霧飛濺,似是有一隻隊伍,踏碎了路上積壓著的厚雪,正朝著南城門的方向而來。
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很快。
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必然到了附近。
“珠玉,你依舊跟隨在白大哥身邊,依計劃行事,不得有誤。”
顧惜年下好了命令,依舊是單人一騎,打算離開。
可才走到了坡下,就見這附近唯一一顆歪脖老樹之下,站著那個古古怪怪的段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