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然看著她,並不避諱的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是隨她而來,他在等她。
許是多日來養成的默契,讓顧惜年跟段小白即使不說話,也能大致的瞭解對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所要表達的真實意思。
顧惜年心頭一熱,問出口的話確實:“你走著來的?”
段小白略一點頭:“嗯。”
“王府沒給你配一匹馬,方便出行?”顧惜年就在那兒,與他閒聊了起來。
段小白搖頭:“麻煩。”
騎馬麻煩?
要馬麻煩?
還是出行麻煩?
段小白的回答永遠令人捉摸不透。
但她為什麼要跟著琢磨起來了呢?
顧惜年啞然失笑。
她極輕微的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真是被失親之痛,衝的心神大亂,怎的在這兒跟段小白說起無聊的對話呢。
“我顧家今日接喪,沒空招待段侍衛,你回吧,畢竟是唐王府的人,更是唐王身邊的護龍衛,不方便出現在這種場合。”
顧惜年拎住韁繩,策馬要走。
不想段小白竟直接挪著腳步,攔住了去路。
她在馬上,他在馬下。
她看著他,不解。
他望著她,複雜。
“段侍衛還有事?”
段小白搖頭:“王爺有令,護王妃周全。”
顧惜年分神的想,嗯,今天的段侍衛,話說的也不少。
不過,果然是如碧落所說,表達的意思雖然比平時圓滿,但聲音真的難聽,還不如不開口。
“你家王爺,自我嫁入府內起,就從未曾睜開過眼,與我說上哪怕一句話。
他自個兒尚且需要別人來護著周全,怎可能會下什麼命令,讓你來護我?
段侍衛,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今天的事,說白了,只是我顧家的事,與唐王府沒什麼關係。
回去吧,你家主子也不會願意捲入到顧家這攤渾水當中,我應許你們的事自是會做到,但顧家的事,卻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言畢,不再遲疑,策馬飛馳,馬蹄將地上積累的厚雪,踏飛而起。
段小白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恰好,這時,珠玉隨著白瑾瑜從望風坡下來。
看清了路上的人是段小白,珠玉手上的算盤遙遙一指,嬌俏開口:“啊?段侍衛,你為了追著咱們大姑娘練武,都追到這裡來啦?不對呀,今天是什麼日子要做什麼事,大清早不是已跟你交代清楚了嗎?你怎麼還……”
“馬!”段小白冷聲打斷了她。
除了對顧惜年之外,段小白對其他任何人都是高傲冰冷,哪怕是顧惜年身邊信任的這些大丫鬟和女侍衛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