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們怎麼說,我如今可是親王親口認證、名副其實的男寵……哦,親王把這叫王夫。
寒年在又怎麼樣,寒年又不是拈酸吃醋的小人。
我敬他十分,他還能怪我不成?
只是有一事……
房中之事……卻不曉得如何相與。
親王平日處事並無定性,如今初涉風月,牽念甚深,反而不願用對外虛與的態度,有心把一碗水端平。
傅越自是沒有不滿,可是覺得這樣輪輪流流,顯得反而比偏心更加疏離。
他還想,寒年對我是有意謙讓,我又豈是貪得無厭之人?便是顧念親王的身體,有時也稍歇了。
只是再這樣下去,承寒年的情,不知何日能還得上了!
仔細想來,自己倒是沒有特意避開寒年的必要,可是親王和寒年又怎麼想呢?
傅越有心試探,未曾尋到機會,便打算自公事上先行彌補,瞅著機會就派遣人去陸辛處觀望,看有無需要搭手的地方。
陸辛出慣了外勤,不憚於做些體力活,找到什麼線索立馬就追了上去,有時候從城裡跑到郊外,也不一定。
他自覺不缺人手,不過見了傅越派來的人,也象徵性地問候幾句,分些輕松的活計。
陸、傅的關系在城內至今是未解之謎。
或許是坊間的傳說給二人增添幾許迷亂色彩,饒是貼身近侍,那傅氏小吏也不免多加腦補、想入非非。
小吏暗暗揣測傅越的意思,想來幫忙是假,暗中監視是真,若有機會,可能還要加上搗亂一條。不過他官小人微,可不敢做那些公然忤逆的舉動,只能先跟在後面,見機行事。
而在他眼裡,陸辛的應對也別有一番含義。活計越小、越微不足道,越脫離案件的核心。陸將軍看似體恤下吏,實則顧忌他是傅越的人,為了面子上過得去,才不難為他,但是也絕不會讓他輕易插手辦案。
小吏自覺“深諳此道”,想通關節後,愈發注意陸辛行蹤,以為能從中窺得些許官場秘辛。
好巧不巧,恰好在他被陸辛叫去一同辦事的那天,案件出現了進展。差役雖捉住了幾個賊黨,陸辛卻不幸中了隱蔽的陷阱,受了傷。
小吏當即去報告給傅越。
傅越趕到王府時,陸辛已經被包好傷處,被大夫囑咐施藥事宜。見到傅越穿簾而來,陸辛打了聲招呼,沒成想,這突然提及的名字把埋頭記錄病案的大夫嚇了一跳。
“傅郎君。”大夫見了傅越,連忙躬身深揖,隨後迅速轉身道,“陸將軍,老夫該囑咐的已囑咐了,還有其他病人等我診療,我便先行一步了。”
得到陸辛首肯後,他便提上藥箱,健步如飛地溜走了。
卻不知他是單純地躲傅越,還是害怕被兩人的爭鋒行為波及。
傅越對自己的名聲心裡有數,也不打算深究什麼,只是從侍人手中接過藥方看了看,就把他們遣下去了。
“長淩怎麼有空過來?”
陸辛半袒肩懷,外傷處被紗布裹覆,範圍並不算大,想來沒有特別嚴重。
不過傅越倒是注意到他身上別處的傷。
斑斑駁駁,似乎痊癒許久,卻仍然留下肉眼可見的疤痕。
傅越不由踱步至榻邊坐下,伸出手輕輕觸碰上去。
這些傷痕裡,是否也有橋頭拼殺時留下的?
指尖透出的涼意讓溫熱的肌膚顫了一顫。
陸辛面露困惑,又唸了一遍,“長淩?”
傅越並不答他,只是沿著傷痕的痕跡描下去,讓正準備套上袖子的陸辛停下動作,進退不能,漸漸臉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