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昨夜親王動作生硬,他還以為是二人間有隔閡。
難怪陸寒年從前對我的挑釁表現得不痛不癢,原來身在局外,並無身份做主。
親王並非對我不心動,只是想把一顆心完完整整地送給陸寒年。
“親王又豈是遲鈍而已……”傅越撫額,“他若既感受不到也不肯承認,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心裡裝著你……我真不懂,分明是我搶了你的,你何苦……”
陸辛伸手攔住他的話,紅潤的臉龐帶幾分春風的熙和,“別這麼說,殿下喜歡上什麼人,那都是註定了的事。我不討厭長淩,長淩也不要討厭我才好。”
傅越怔怔地不能言語。
他曾以為陸寒年的大度,只是出於北伐路上萌生的信任。早年的提防與敲打,才是真正的本意。
可是他錯了。
原來、原來陸寒年真的誠心待我。
不單單是為了親王、委曲求全,而是根本沒有把我視作仇敵。
傅越忽然明白淯水橋頭,陸寒年未盡的話語。
他一定是覺得,自己的犧牲,能換來親王和我的終成眷屬。
寒年、寒年,你真是個……
“呆子。”
傅越偏過頭,低低說道。
陸辛眨了眨眼睛,似是以為長淩不肯答應自己的話,要開口再問一問。
傅越卻忽地起身,繞過他走向屋外。正在要邁過門檻的一瞬,又頓了頓足,不容置疑地說道:
“這是我欠你的,而不是你對不起我的。我遲早、會連本帶利還你。到那時……再談我們私人的情誼,也不遲。”
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去辦公。
陸辛呆了呆,反應過來傅越的話,不禁失笑。
其實這樣……也不錯。
追查南詔賊黨之事還在繼續,根據陸辛的線索和獄中人的口供,賊黨不僅有柳家幾人。
只是他們行事隱蔽,一時難以捉拿。
案子進度傳到蘇琅耳裡。他如今病已痊癒,又人逢喜事、心懷開闊,聞訊立馬複任,安排接手此案。
由傅越監督牢獄審訊,陸辛主導搜查緝捕,自己則聯同商會觀察市場可疑動向。
有柳氏刺殺的前車之鑒,蘇琅給傅越安排了十個護衛,不過被傅越以不方便為由,砍去六個,只帶兩個在身邊,留兩個換班。
比起帶著護衛到處亂轉,傅越還是喜歡有事沒事到王府去。
畢竟也沒人膽大到當著親王和陸“羅剎”的面行刺。
傅越的這番行為被城人視作明目張膽的耀武揚威:
陸將軍生死未明時,你尚不收斂;
陸將軍複活歸來後,你變本加厲!
你是真不把陸將軍放在眼裡!
傅越駕馬乘轎,走過路過,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