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太重,如今藏在這初雲沅中我又不好找御醫給你看,我早打探過這個丫頭會點醫術,畢竟是宋世子的人,讓她給你看看我放心一些。”
青羽對著雲宇痕說道,扶著雲宇痕要起身,眼中沒有了素日裡的冰冷,更多了幾分柔情……
這種柔情,是情人之間的柔情……
但是雲宇痕卻不習慣一般,躲避開了青羽夫人的碰觸,青羽夫人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眼底卻閃過了一絲黯然,站在邊上。
姜晚琇此時的腦子裡亂糟糟的,雖然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聽著青羽夫人與雲宇痕的對話,分明是與宋沅奚有關係。
見著姜晚琇愣著在那裡,青羽夫人皺眉說道:“還愣著幹什麼,看他的傷勢如何?”
語調雖然慵懶,但是帶著讓人不能拒絕的威嚴,聽著宋沅奚的名字,姜晚琇不知青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還是乖乖的為雲宇痕把脈。
雲宇痕外傷不嚴重,嚴重的是內傷,需要好好調理。
姜晚琇為他施針過後,他便吐了幾口黑血出來,見著這般,青羽夫人臉上擔憂的神色倒是好看了一些,沒想到姜晚琇小小年紀,醫術倒是不俗。
姜晚琇說道:“塵拂……公子經脈受損,還未完全的恢復過來,如今與高手交手強行運用內力內傷嚴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只是底子,卻是不能再調養回來了。”
聽了姜晚琇的話,青羽的目光之中似有盈盈淚水溢位來一般,幽幽一嘆,那一嘆,如同枝頭被風吹散的春花,讓人心中憐惜。
“這些年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總是不跟我說。”
青羽忽然想到,當年那一場她未曾經歷過的那一場慘禍,想起了他與他的兄弟們怎樣死在了昏君的刀下……
在他們為著自己的國家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的君主卻遞上了降表;他們沒有死在敵軍手中,卻死在了自己守護的君王手中。
聽說那一日,雲府一片血海,一百多口性命,都葬送在了一場大火之中。
聽說,軒庸關破之後,滿城瘡痍,遍地屍骨;城破之後,還活著的數萬將士被屠殺,軒庸城成為人間煉獄。
他還活著,卻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
那一刻,青羽夫人忽然梗咽出聲,“我知道你不肯說給我聽,可是,你也不能為了復仇這般逞強……刺殺那個昏君,不一定你親自動手的,冷山的武功那麼高,若是你沒有從他的手中逃脫,你可想過我該怎麼辦?”
終於雲宇痕如同冰一般的眼神有所動容,似乎想要伸出手將青羽攬在懷中,卻又不知為何縮了回去,從喉嚨裡艱難吐出兩個字“別哭!”
看著兩個人之間曖昧的氣氛,姜晚琇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雖然不明白二人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過往,但是姜晚琇肯定是一段傳奇……
一個是名震天下的雲宇痕,少年英雄、一個是待字閨中的明媚少女,容顏傾城。
當年的戀人,如今再相見一個人卻是面目全非遁入空門、一個人容顏依舊,卻是敵國君王的寵妃,
兩個人明明距離的這般的近,卻被命運的洪流衝散,各自掙扎上岸,卻是面目全非。
雲宇痕舊傷未曾痊癒,又添新傷,姜晚琇施針之後很快的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緊接著,姜晚琇靜默無語,扶著青羽夫人出來。
不知青羽夫人移動了什麼機關,那密室合上,勾勒的富麗堂皇的牡丹屏風將密室遮掩住,這裡依然是那個冠寵六宮的寵妃宮中。
青羽夫人一出來,似乎十分的疲憊一般,整個身子沒有骨頭一般,靠在了貴妃椅上,雙手放在袖子中,微微闔起的雙目,遮蓋住了青羽夫人眼中的種種情緒。
“柳心,將偏殿收拾好,姜大小姐估計要住上好幾日。”
姜晚琇還未從震驚中回神來呢,卻見青羽夫人靠在那裡懶洋洋的吩咐道。
對於幽冷的深宮自然是想著能不待就不待,姜晚琇連忙說道:“雲公子的傷已經無性命之憂,內傷只需要之後慢慢的調理,我會讓人送些丹藥過來,隔幾日到宮中為他施針一次便可。”
說著,看著外面的時辰,希望能在宮禁之前能夠回去。
柳心原本聽了青羽夫人的話進來,準備收拾偏殿出來的,見著姜晚琇這般一說,便遲疑的看著青羽夫人,卻見青羽夫人懶洋洋的說道:“將偏殿收拾出來……姜大小姐今日怕是走不了……”
“這是為何?”姜晚琇見著柳心聽了青羽夫人的吩咐出去收拾偏殿,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
此時的青羽夫人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姜晚琇,與方才失態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在宇痕平安的離開京都之前,你不能踏出初雲沅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