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香爐正在吐著雲霧,也不知青羽夫人點著的是什麼香,十分的甜膩,聞久了讓人有種
眩暈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將香滅了吧,這種香你不能聞久了的。”
青羽夫人緩緩的開口說道,姜晚琇見著屋子裡沒有其他的人,自己只好起身將那香滅了,站在那裡,頗有幾分尷尬。
青羽夫人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似乎是經過千萬遍的演練過一般,嬌媚的勾人心魂:“我又不是皇后,離我那麼遠幹嘛。”
姜晚琇的臉上閃過了一分尷尬,青羽的態度十分奇怪,不知是敵是友,便瞧著那一方琴,問道:“夫人要聽琴嗎?”
青羽夫人卻擺手,說道:“先不急著聽琴,你先過來。”
青羽夫人緩緩起身,披著的紗滑了下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姜晚琇都忍不住紅了臉,低下頭不敢看。
青羽夫人輕笑了一聲,將紅紗拉好,不知按了什麼,卻見沒人踏後面的牡丹屏風緩緩的開啟,竟然露出一方密室出來,姜晚琇看的目瞪口呆……
青羽夫人拿了一盞夜明珠的宮燈,對姜晚琇說道:“下來吧……”
對上那含著淺淺笑意的眼,姜晚琇就跟魔怔了一般,情不自禁的跟著青羽夫人一起走了下去。
藉著青羽夫人手中提著的燈籠淡淡的光輝,下了幾層階梯之後,便可看見裡面是一方簡陋的石室裡有一石頭砌成的床,床上放著厚厚的棉被,上面躺著一個黑衣人。
饒是姜晚琇,也忍不住的驚叫出聲來……
那是一張讓人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臉,破碎不堪,如同是用針一點點的將人皮縫起來一般,臉上的破碎,似乎是人用刀一點點的割過。
雖然姜晚琇不是一般的深閨中的膽小女子,也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在短暫的驚愕的同時,姜晚琇心中又生出許多的疑惑出來,這人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青羽夫人的宮中?
那人似乎是聽見了二人進來的聲音,陡然的睜開了眼睛。
縱然臉上面容不可讓人直視,但是那一雙眼……目若寒星,清亮的目光散發出懾人的光芒。
姜晚琇看見了那黑色的衣服下面一截灰色的衣角,忍不住的後退了兩步,“你……你是塵拂大師,也是行刺安伯公的刺客……”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話,青羽與塵拂二人沒有否認,姜晚琇忍不住的捂嘴瞪大了眼睛看著青羽。
沒想到,那刺客逃竄之後,竟然真的是青羽夫人窩藏起來了。
見著姜晚琇一臉震驚的模樣,青羽倒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慵懶的說道:“是啊,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要多虧你了,那日若非是你將宮中的侍衛引走,宇痕也不能平安的逃到我的宮中來。”
那一日,姜晚琇與刺殺安伯公的刺客碰面之後,敏銳的聞到了他身上的佛堂檀香的味道,這種味道,只有長年累月的在佛堂中的人才會沾染上的,姜晚琇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塵拂。
鬼使神差般的,就給追殺塵拂的侍衛指反方向。
只是原先有所預料,見到塵拂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吃驚。
只是……一個是君王的寵妃,一個是備受皇家信任的得道高僧,卻是安定國的遺民,皇家追查的幕後兇手。
等等,宇痕……
姜晚琇心中的震撼比方才認出此人是塵拂的時候更是震驚百倍不止,“雲宇痕!”
姜晚琇驚呼道,八年前,死在軒庸關的安定國大將、曾經聞名四國的雲宇痕竟然還活著!
李婷十分喜好八卦,姜晚琇跟李婷認識這麼久,跟著自然是聽了不少的關於當年雲宇痕的八卦。
他出身安定國世家,年少成名,年少時便跟著父親南征北戰,為安定國立下不世功勳。
軒庸關一役,雲宇痕率領數十萬雲家軍抵抗南國來犯,三敗臨鎮風在軒庸關下,曾有傳言,只要有雲宇痕與雲家軍在一日,軒庸關固若金湯,無人可破。
確實如此,神勇無敵的雲宇痕,戰場上被譽為戰神,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的主君手中。
不曾想,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去了雲宇痕竟然還活著,而且深入到了南國京都中,成為南國護國寺廟宇中的高僧!
若不是安伯公的死,這樣塵封的秘密,隨著雲宇痕那一身僧衣、那鐵做的面具,早就塵封到了歷史的年輪之中!
姜晚琇久久的震驚不能言語,更讓姜晚琇疑惑的是,青羽夫人竟然絲毫沒有隱瞞她的一絲,當著她的面就顛覆了雲宇痕的身份。
倒是塵拂或者是說雲宇痕掙扎起身,看著青羽旁邊的姜晚琇皺眉,咳嗽了兩聲說道:“你怎麼將她帶來了?”
喉嚨似乎是受過重傷一般,說話的聲音十分嘶啞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