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再待一會兒,阿姐拉著阿孃說話。”
其實杜始夜裡說的不錯,總在杜宅待著總是不方便的。待薛白從後花園出來,杜五郎看他時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像是知道了什麼秘密。
“怎麼了?”
“找了你與二姐許久。”
“有事?”
杜五郎見薛白麵不改色,反而有些疑惑了,道:“高三十五在前堂,你交的朋友真是越來越老了。”
“他比王將軍還是年輕的。”
“不,我問過了,他比王將軍還大一歲。”歲月蹉跎就是這樣,哪怕杜五郎活到高適那個年紀更一事無成,如今大家要一起赴考,以兄弟相稱,總是有些尷尬。
薛白就不尷尬,道:“無妨,我依著子美兄的稱呼,平輩論交。”
他小兩輩…….
杜五郎不由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我比兩人到前堂見了高適,照例,先是妄議時事。”
“如今聖意已決,命高將軍接替安西四鎮節度使,召夫蒙靈察回朝任官。”
“啊?”杜五郎問道:“為何?高將軍確是犯忌了。”
“滅小勃律國一戰,高將軍表現太過出彩,主帥壓不住他,揚言欲殺。若高將軍立功而死,誰又為朝廷賣命?”
但說到底,此事之所以有這結果,多少還是受聖人的喜好影響。好在世人更喜歡高仙芝,沒有引起非議。
高適又道:“岑參得到了高將軍的賞識,邀他赴安西擔任幕府掌書記。他正在考慮,問薛郎覺得如何?
薛白點點頭,道:“可,想必他最後會決定去。”
天寶七載一開年,他總有一種有許多親友要離開長安的感覺。
但也有些友人將會見到,比如劉長卿也要再赴長安參考。
正說著話,全福過來通傳道:“五郎,有好友來訪,自稱楊暄。”
“我的好友?”
杜五郎雖然不太認可這個說法,但還是請了楊暄進來。
“我就知道薛郎也在。”楊暄入了堂,道:“阿爺有急事讓我與你們說。”
若真是急事,楊釗就不會讓兒子來說了,無非是來表功的。
之所以要讓楊釗坐上御史中丞之位,就是要給楊黨爭取幾個進士名額,想必是有結果了。
楊暄也不在乎高適這個外人在場,大大咧咧笑道:“阿爺已打點好了,首先保我們三人都能中榜。
若只管自己中榜,薛白根本不需要楊釗。薛白不應,靜待下文。
“至於我們要的名額,右相也答應給阿爺了。”楊暄道:“但得以另一種辦法,過幾日,禮部會把題目先給我們,要想點關東士子,文章得讓人服氣..”
薛白微微皺眉,看向高適。
有一瞬間,他察覺到對方沒那麼興奮了。
說來,高適所求的若是一個公平應試的機會,只怕緣木求魚了。
在這世道下,他們能做的就是謀出前途,再圖改變。
天寶七載的春闈定在二月初九。
而在二月初五,薛白便從楊釗手中得到了進士科的試題。
“去歲禮部侍郎李巖被你們鬧得罷免了,今科由禮部尚書崔翹親自主考,另外是吏部侍郎達奚珣,還有我,以御史中丞之名覆核,但說到底,最後還是右相在把持。聖人要點你為狀頭,你莫寫得太差了……”
交代了好一會兒之後,楊釗遞過了試題,倒是頗為詳細。
帖經他們不需要;策問題有五道,問的錢糧財賦相當;最重要的是詩賦,詩題是《龍池春草詩》和《鑑止水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