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斂風沒有意見,他清掃出一塊沒有血漬的乾淨區域,又去旁邊屋子裡尋了兩床厚實被褥,將兩人團團圍起來。
江扶鳶靠在他懷裡,像靠著一塊恆溫的發熱毯,不一會兒便眼皮沉重地像一塊鉛。
剛才一番打鬥太耗體力,她累了。
一隻寬闊的溫熱手掌輕輕覆上她的眼睛,耳畔傳來鍾斂風的低語。
“睡吧小鳳凰,有我呢。”
黑暗襲來,江扶鳶放心地睡了過去。
——
百里之外,池信宿皺眉看著掌心斷掉的絲線,唇角下垂。
白慕星款步上前,取走絲線安慰道:“這是你第一次操縱煉鬼,與他斷了聯絡也是正常,多試幾次就好了。”
池信宿抿唇不言,只兩指相互摩擦,回味著操縱自己煉出的新生物的快感。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創世者,原來誕生出一個只聽他的命令,只通曉他的心意的生物,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這種絕對的權威性,真是讓人著迷。
見他垂眸沉思,白慕星莞爾一笑,繼續道:“你別看我現在煉鬼煉得隨心所欲,想融合出什麼樣的東西就能融合出什麼樣的東西,其實我剛開始煉鬼的時候還不如你呢。”
“我剛開始的時候做出了不少失敗品,還被它們鑽空子跑掉了好些。”
“而你第一次煉鬼,就做出人和蜘蛛的融合體,這可是了不得的天賦。”
她笑盈盈地誇著,將斷掉的絲線重新丟進煉鬼壺中,等著成為下一隻新煉鬼的筋骨。
池信宿聞言終於抬頭看向她,好奇問道:“你還讓煉鬼跑過?都跑了些什麼樣的?”
“一些小玩意。”白慕星雲淡風輕地往壺裡丟著材料,像是在說隔壁跑了一隻小貓小狗似的輕鬆,“其他我倒都不可惜,就是我練過的一隻貓妖和上古神獸的融合體,跑了我還挺遺憾的。”
她竟然還能煉上古神獸,池信宿心中一驚,表面上依舊淡淡地繼續問:“跑丟的煉鬼不會引起恐慌嗎?”
白慕星微微一笑:“煉鬼沒有我的餵養,根本活不下去,那些個小玩意十有八九都已經餓死了。”
“更何況,引起恐慌又如何?”她將新融好的筋骨遞到池信宿手裡,聲音輕柔又危險,“死幾個人而已,天下之大,哪天不在死人?”
“就算不被煉鬼殺死,也會死於疾病、冤案、意外……沒有一線生機的庇佑,誰都逃不過劫難。”
“我只是讓他們的劫難來得更早一些而已,殿下,你說是嗎?”
池信宿垂眸看著掌心的新筋骨,沒有反駁她的話。
他沒有資格譴責她,因為就在今天,他也操縱著煉鬼讓一個人的劫難提早到來。
人的手一旦沾染上某些東西,就永遠洗不乾淨,這是滲進骨子裡的髒汙。
“殿下,來吧,讓我們開始下一場煉鬼。”
“這次,你想克服什麼樣的恐懼呢?老鼠?還是蛇?”
池信宿再抬眸,眼中一片古井無波:“壁虎吧,我最討厭壁虎尾巴的味道。”
晚了一點點,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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