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瘋子說聚餐,與會軍官自然是全部留下來了,會餐的地點就在師部的食堂,為了讓軍官聚餐,裡面已經清空了。
十張大桌子擺在了食堂裡,軍官們可以任意就坐,伙伕們在不斷的給桌子上添菜加飯。
所謂聚餐,不單單只是聚餐,它還有更深層的意思,新二十二師是新部隊,人事體系是完全新建立的,很多軍官並不認識,許多同一個團的軍官都不熟識對方,軍官從哪裡來的都有。
這個聚餐,邱瘋子也有著整合人事關係的想法,讓軍官們認識熟悉一下,互相通個氣,對於以後的作戰和訓練,也大有裨益。
**並不能算是一支完全現代化的軍隊,內部組織對於鄉黨,同學,派系師生的依賴十分深厚。
即便是革命性和現代化程度較好的中央軍部隊也不能免俗,在軍校體系之外攀老鄉關係,攀師生關係的比比皆是,比如說52軍軍長關軍長是陝西人,其部隊麾下的軍官就多為陝西籍的黃埔畢業生。
不過也不是說是陝西人就一定能混好,杜長官也是陝西人,當年是因為得罪了關軍長,所以被關軍長從部隊裡擠走了。
**並不能完全稱為一支現代化的革命軍,整個軍官體系就是這個樣子。
在訓練基層士兵的同時,邱瘋子也希望各級軍官多打打交道。軍官們進入食堂後可以自由在圓桌附近就坐。
不過這個自由就坐可並非真的是任你隨便自由就坐,要是某一個步兵團下屬的上尉敢和邱瘋子坐在一起,估計以後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所以分桌的時候,軍官們基本都挑選著同級別和認識的人,師長邱瘋子,副師長廖長官和參謀長柴釗和幾個團長圍坐在一桌上,張煒是師直屬部隊的少校,在下面部隊也沒有熟識的軍官,於是在其他同級軍官的羨慕下,和邱瘋子等人坐在了一起。
同坐的還有師迫擊炮營,師輸送營的營長以及師特務連的連長,均為師直屬部隊的軍官。
還有幾名新二十二師下屬步兵團的副團長。
桌子上的菜沒什麼新奇的,至少在張煒看來是這樣,頂多也就是教導大隊的日常伙食水平,以肉類居多,加上部隊定期配發的各種豆芽菜,加工處理後湊成了這一桌子菜。
除了葷腥多來說,也沒什麼值得稱道的了,張煒是吃慣了教導大隊的大魚大肉,對於其他軍官來說,這一餐倒是難得的開葷,新二十二師是中央軍主力部隊,待遇相對較好,但也就是那個供給水平,營以下軍官的吃食和士兵差不多,營以上的能稍微好一些,卻也好不了太多。
至少天天吃肉沾葷腥是不可能的。
主力部隊內部管理比較嚴,吃空餉的情況並不像其他部隊那麼嚴重,中央軍非主力師很多都是六七千號人,新二十二師還沒有完全成軍完畢,全師兵力就已經過萬。
管理嚴格帶來的是各級軍官上下其手的難度極大,雖說有部隊內部的小規模補貼,但這些軍官們的生活水平,真的不算高。
部隊的待遇不夠好,吃空餉搞錢喝兵血的機會又不多,這日子自然就過的清苦些。
當然了,相比起他部隊來說,水平還是不錯的。
這桌子和教導大隊日常飲食水平差不多的菜,還是靠著新編十一軍的補貼做上的,唯二能引起張煒注意的是餐桌上的各種酒和少量的罐頭,酒有當地的燒酒和各種洋酒,紅酒,罐頭是美國的肉罐頭。
這些玩意兒,張煒的教導大隊可沒搞過。邱瘋子剛才說是軍裡的補貼,張煒心想這些洋酒和罐頭,應該就是軍裡補貼來的產物。
至於這些罐頭和酒怎麼來的,這個事兒軍官們不能明說,洋酒和罐頭絕對是緊俏貨,最大的來源,一個是黑市上流通的,另外一個就是走私所得,新編十一軍不是小白兔,戰鬥部隊吃空餉的情況比較少,但汽車部隊可沒閒著。
軍裡的汽車團時常出去“跑運輸,”“出任務”其實就是賺外快去了,賺些錢財來補貼全軍上下數萬人,這些洋酒和罐頭,就是外快所得。
軍官們入席完畢後,邱瘋子率先站起來,端起了一杯燒酒。
“諸位,我等同為黨國效力,又是黃埔生,而今國難當頭,正是我輩奮勇殺敵之時,我師也是新成立之部隊,痛飲了這杯酒,幹!”說完,邱瘋子一飲而盡,軍官們緊隨其後,幹下了這碗燒酒。
張煒強忍著喝掉了一碗燒酒,他實在是不勝酒力,也不愛喝酒。
“吃!”邱瘋子大吼一聲開吃,自己端著一杯洋酒離開了桌。喝下了第一碗燒酒,眾人開始進食,同時又把燒酒換成了洋酒。
邱瘋子帶頭離開桌,軍官們開始隨意的走動,這才是這頓會餐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