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先我而死,有人後我赴死,唯我獨活人世間,難道不該為這人間做點兒什麼嗎?
司馬灼笑道:“那個年輕人,我鐵定打不過。不過我覺得,我們會是好朋友。”
…………
五月初五,武林大會開始。
這天清晨下了一場小雨,天還未亮,池黃就已經起來練刀,可練到一半兒,他收起了長刀。從自己屋子拿了一個包袱皮兒放在池春門口,裡邊兒是他畢生積蓄。
走到張木流門前,這位刀客舉起手又將手放下,苦笑一聲轉頭走開,深吸一口氣便準備出門兒了。
有個換了一身黑衣年輕女子推開門,看著地上包袱,沒好氣道:“著什麼急?死了也得有個人收屍不是嗎?”
池黃苦笑道:“這麼多年我這個當哥哥的一直很聽話,就容我不聽話一次吧。”
兩個白衣青年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小亭喝茶,茶具是莫鳴的,茶也是莫鳴的,只不過估計喝完後就都變成張木流的了。
方蔥今個兒沒背劍匣,單獨將青白背在身後,一個鑲竹劍鞘給她擦的極亮。
張木流喝完茶水,半點兒不客氣,笑著說:“莫兄這紫砂茶具是真好,我要是有這茶具,還喝個屁的酒。”
莫鳴嘴角抽搐,眼看著同是白衣的年輕人將那蓋碗與聞香杯收走,沒好氣道:“留個公道壺與杯子給我何用?你還是全拿走吧。”
頭別玉簪的青年哈哈一笑,說那多不好意思,莫兄真是大氣。
收完茶具,那茶葉自然沒跑兒了。
一步走出亭子,方蔥雙手捧來遊方,張木流將皮鞘斜系在背後,看著池黃,輕笑道:“長這麼大還沒參加過武林大會,我去打擂,能行不?”
池黃一臉笑意,心說臨死前見著這位前輩高人出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公子先請。”
擂臺早已準備好,那些武林泰山的席位也早已擺好,正中間是武林盟主司馬灼之位。
張木流白衣背劍,緩緩走入廣場,擺攤兒的養鴿老者老遠看見,扯了扯嘴角趕忙轉回頭。
這煞星果然來了。
鐵匠蹲在不遠處臺階,拿著一把栗子吃的津津有味,與老者差不多神情。
兩個年輕築基站在最前方,少年撇著大嘴與師姐傳音,“我真是想不通,叫咱們來看耍猴的?”
有個目盲道人皺著眉頭走來,對著張木流沉聲道:“真不怕死?”
張木流淡然一笑,緩緩往前擠去。
那目盲道人給方蔥瞪了一眼,前者立馬皺起眉頭。
這少女好強的劍意。
數聲鼓擂,八位老者與司馬灼一同走向高臺坐席,那位武林盟主緩緩走到前方,雖是中年模樣,可一身王霸之氣不可小覷。
司馬灼在人群中找到張木流,對其微微一笑。白衣劍客還以笑容。
這位或許會由盟主變為宗主的中年人,一步跨出,笑著掃視廣場一圈兒,之後大聲道:
“武林大會,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