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次的武林大會正式開啟,倒是沒什麼規矩。各大門派的爭鬥會在下午開始,早上就是各種江湖遊俠的角逐之時。連著三天比鬥,贏到底的人才有機會跟武林盟主打上一場。
不過今兒個倒都來著了,據說正午時分,司馬盟主會與一位武林泰斗打上一場,為今日的武林大會助興。
張木流真是服了這司馬灼,他是知道今日寶地就會開門,不贏一場就沒法兒進去,所以才會有一場助興。
擂臺上已經開打,兩個年輕後輩比試拳腳功夫而已,眾人都覺得無甚看頭,可張木流卻瞧得十分仔細。
莫鳴笑著傳音,“到這會兒了你還覺得有什麼算計?”
張木流搖了搖頭並未作答,都到這會兒了,算計不算計的確實不打緊,張木流疑惑的是,那天夜裡,黑袍人去見的那個人會是誰?會以何種面目出現?那人極有可能會是這會上臺的近二百武師中其中之一。
至於那黑袍人,估摸著也會改頭換面,變成個閒散江湖俠客上擂臺,贏下一場後便再不出現,只等門戶大開。
無論幾個勢力有奪寶心思,今個兒都會上擂臺,這麼多人中尋點兒蛛絲馬跡,估摸著問題不大。
方蔥就對那臺上打鬥半點兒沒興趣了,這小妮子心中想著,小韓乘兒再練兩年後,都比這些人要強的多。少女只是不斷轉頭,在人海中尋上次那個錦衣青年。
師傅說了,上了擂臺,架要池黃自己打,咱們保他的命就行。
方蔥覺得,既然不能在擂臺上幫忙,那就在下面幫忙嘛!總不能讓池姐姐沒了哥哥吧。
師傅的大道理我方蔥暫時是學不會的,可憑良心幫人總沒錯兒吧?把池黃給打死了又能起什麼作用,真正的滅門仇人,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快活呢。
少女看了一大圈兒還是沒找到那人,撇著嘴暗道一聲:“可真膽小。”
張木流伸手按住方蔥腦袋,傳音道:“莫鳴還是有點兒本事的,我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你少惹事兒,多練劍。”
少女抿著嘴點頭,“嗯嗯嗯,徒兒會聽話的。”
第一場比鬥已經落幕,是個較為清瘦的年輕人拳法略高,這人自己渾然不知,他已經拿下來一塊兒往長生大道的敲門磚。
第二場是生死鬥,兩個用槍的年輕人各自出招狠辣,每一擊都是朝著對方命門,瞧這模樣是今兒個必須得有一個撂在這兒了。
池黃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這兩人其實算是同宗同源,因為個神槍名頭兒來這兒拼命,我真是想不通。”
一旁有個中年人笑著說:“這有啥想不通的,神槍門沒落多年,二十年前分作金槍與銀槍兩脈,他們都想中興神槍門,可誰也不願意讓步,所以今日死鬥,活下來的那個會是神槍門的門主。”
張木流點了點頭,看了那搭茬兒漢子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便轉頭看向臺上。
這兩人槍法純熟,雖說瞧著年輕,可手中招式卻極為老練,倒也都是練槍的好材料。可為了讓自家門派中興而死鬥,張木流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木秋山現如今是人少,百年之後呢?數百年或是千年之後呢?有一天會不會也諸峰不睦,明明是同宗同源,卻要拼個你死我活。
青年笑著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的。”
方蔥湊過去問道:“師傅你說啥?”
張木流揉了揉少女腦袋,輕聲道:“沒事兒,等咱們回去之後,你自個兒去挑一處山峰,想起什麼名字就起什麼名字。”
少女嘿嘿一笑,“那能不能叫木蔥山?”
青年白了方蔥一眼,淡然道:“你要是能說服你師孃,叫什麼都行。”
少女頓時耷拉下那袋。
師孃現在都是劍仙了,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不過方蔥覺得,那位劍術奇高的師孃,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自個兒以前是真的喜歡張木流,可不知怎麼回事兒,人家把自個兒當閨女養,自個兒也就真把自個兒當閨女了。
莫鳴搖頭道:“使銀槍的那個年輕人要輸,就這麼死了,也太兒戲了。”
張木流微微一笑,對一旁那已經惹得一群女子踮腳來偷看的青年說道:“放心,這麼好的兩個苗子,他們的師門肯定捨不得兩人死鬥。”
只見兩人互換一槍,銀槍青年給對方紮在左肩,而金槍青年只是胳膊略微擦傷。
手使銀槍的年輕人齜牙咧嘴,笑著說:“好小子真不手下留情。”
金槍青年面露一絲痛苦,只不過瞬間便調整過來,輕聲道:“你要是死了,我重整神槍門後便去找你。”
說完,兩人已經作勢換命了。
果不其然,沒等兩人出手,兩個中年人踩著擂臺邊兒以輕功登上擂臺,各自拽住自家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