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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手使雙錘,終於不再肉嘟嘟的,恍若神將的少年,此刻還在齊國東邊兒的一處海島。
在扶搖城吃了一個大虧,裹得像粽子一般躺了好幾個月。唯一的好處就是甩掉了幾十斤肥肉罷了。
張卓康託著雙錘背靠一棵參天大樹,看著圓圓月亮,沒來由就想喝酒。可那老傢伙就是不讓自己喝!
唉!人家的師傅都是疼徒弟,自個兒這個師傅好像從來就沒譜兒。大過節的連個月餅都不給,好歹給我丟點兒肉食調料呀!這島上的野物都要給自己吃完了。
張卓康嘟囔道:“也不曉得那些傢伙都在幹嘛呢?兩年之約能到齊幾個人?”
少年忽然苦著臉,喃喃道:“不管咋樣,他們身邊肯定都是有人的,就我最苦,這破島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對,他孃的連鳥兒都沒得。”
有個白鬚老者瞬身到不遠處,嘆氣道:“鳥不是被你吃光了嗎?”
老者拋給張卓康一封信,後者拆開信封,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張卓康抬頭皺眉道:“捧殺?這是有人要害小木流!老頭子你得讓我回去。”
老者搖了搖頭,嘆氣道:“張木流如今還未回來勝神洲,名聲就已經如此響亮。他若是在此時自立山頭兒,定會成為眾矢之的,被這天下的年輕修士問道問劍不斷。”
張卓康氣呼呼的站起來,冷聲道:“那我便回鄉,替他擋。”
小時候誰沒給誰擋過拳頭?誰又沒打過誰?如今長大了,也略有本事。有人來找事兒?當我小竹山走出來的孩子都死光了!
老者走過去按住少年肩頭,輕聲道:“你想想他著急自立山頭兒,是為什麼?不就是想給你們這一輩兒拖幾年時間嗎?”
張卓康猛然一怔。
好像那個從小就臉蛋兒煞白的傢伙,總是喜歡什麼事兒都大包大攬,偷煙偷酒,看似大家都有做,可他拿出來的是最多。
少年抬頭看著月亮,低聲道:“八月十五沒法子一起喝酒,正月十五大家一定都要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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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城裡突然多出一頭神犬,自稱是逍遙王的好友,要見小皇帝。
蕭磐年紀是小,可一年多來,那一副鐵手腕兒教人不敢小瞧,如今梁國上下,沒人敢提小皇帝這三個字。
今兒個來了一頭大狗,直接在宮城內苑大喊小皇帝,可把人嚇得不輕。
最令人驚訝的是,年輕皇帝親自出門迎接這隻大狗,且那大狗變作小狗,蹲在蕭磐肩膀上,少年皇帝也還是一臉笑意。
這事兒傳出去後,眾人也只能把蕭磐如此大度的原因,歸咎在那個如今名聲大過天的逍遙王身上。
喬玉山還在金陵,整日對著一副山海堪輿圖冥思苦想。偌大一處宅子,除了主人之外,居然只有個端茶送水的丫鬟跟個又當廚子又當馬伕的老者。
書房忽然間被蓋上一層禁制,喬玉山眯眼轉過身子,猛然間卻笑了出來。
原來是蕭磐給個長著龍角的小狗扯著,從皇宮瞬身此地。
那隻漂亮小狗開口道:“我叫樂青,姓張。”
蕭磐與喬玉山瞬間明瞭。
樂青笑著說:“張小子回勝神洲便會自立一處山頭兒,我聽說呂太后手裡把控著一座逍遙福地呢,逍遙王與逍遙福地,我覺得特配。”
蕭磐眼神古怪,心說這是衝自己來的呀?
喬玉山搖了搖頭,輕聲道:“安身立命所在,不是正當途徑,木流不會要的。”
樂青使勁兒點頭,心說真不愧是二哥,果然懂那小子。
就張木流那死犟死犟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與薑末航的謀劃,打死都不會要那座逍遙福地的。
所以這會兒樂青才拽著蕭磐來尋喬玉山,總得想個法子不是嗎?
蕭磐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這多簡單的事兒?張大哥不願意要,賣他不就完了,賒賬也是可以的嘛!可以讓他當千年逍遙王,換一座逍遙山。”
樂青狗眼一亮,差點就要誇小皇帝了。
可蕭磐卻苦笑道:“可問題在於,逍遙山在母后手中,且養著大量修士,我也沒法子啊!”
喬玉山笑著說:“問題不在這兒,問題在於,你如何讓他安心。”
按樂青想的,自己跟薑末航隨隨便便就把那群養著的修士收拾了,到時交給蕭磐,讓小皇帝轉手賣給張木流便是。
可喬玉山知道,那個傢伙不會輕易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