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小丫頭好像已經認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爹爹,縱身躍起便掛在了張木流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左右蹭不停,嘴裡還一直唸叨:
“爹爹!爹爹!”
眾人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這也太……奇幻了!
張木流不知所措,木訥轉過頭看著離秋水,發現女子竟是有些……欣喜?
還不等張木流說些什麼,綁在身上的女童已經開口,一如之前那副疑問表情,對著離秋水道:
“孃親嗎?”
離秋水聽到那句孃親後便一陣風衝到張木流身邊,一把奪過女童抱在自己懷裡。
於是此刻又成了,一個紅衣女子抱著個兩三歲模樣的女童在前方嬉鬧。
女子說一句:“叫聲孃親。”
女童便喊道:“孃親!”
後方一夥兒人嘴角不斷抽搐,最糟心的莫過於趙五羊了。
他轉頭望向魏薇,無奈道:“躲過去了強盜,沒躲過去恩人?”
魏薇卻笑的很開心,拉起趙五羊的手臂,輕聲道:“我覺得挺好的啊!你看看,他們很像一家三口的。”
……
方總已經回了知冬城,陳藥公也知趣離開。郭亮拋給了張木流一壺酒,說讓下山後去一趟酒鋪聊一聊。那四位分神修士還在原處凍著,等一下估計還要做一回觀眾才能離開。
這處院子此刻算上那女童,也才總計四人而已。張木流與抱著孩子的離秋水坐在一旁。趙五羊與魏薇坐在另一旁。
趙五羊很受傷,這到哪兒說理去?自己守了二十年,家族守了上千年的瞻部樹,成精也就罷了,怎地化形了卻認了一對兒路人做爹孃?
這樹要是自己的,送了也就送了,絕不會心疼半點兒,可這是家裡的啊!拿走了我不好交代,不拿?也禁不起人家打。
離秋水之前便說了一句話:“小丫頭認我做孃親了,便是我女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張木流自然知道趙五羊心中顧慮,這位山主的仗義,那可不是傳出來的。如此糾結,也不過是對家中愧疚。
於是張木流笑著說道:“趙大哥,如今有兩個法子。第一,我在另外去尋一顆瞻部樹回來,重新種到院子裡。第二,我今天算是搶走的這棵瞻部樹,日後我一定去俱蘆洲賠禮道歉。只不過,無論哪種法子,這小丫頭我是一定會帶走的,如同秋水說的,她都喊我爹了,我沒有理由把她丟在這裡。”
魏薇踢了一腳趙五羊,後者苦著臉說道:“兄弟!老哥我不是小氣人,若是我自己的東西,你拿走就拿走,可這是……”
“你說誰是東西?”離秋水與魏薇兩人一同板著臉出聲問道。
小丫頭抬頭看了看離秋水,又轉頭看了看張木流,大眼睛撲閃幾下,脆生生開口道:
“你說誰是東西?”
趙五羊哀嘆一聲,苦笑道:“我是東西行了吧?”
小丫頭睜大了眼睛,爬到張木流身上,對著趙五羊疑惑道:
“叔叔是個人啊!不是東西。”
饒是張木流,也被小丫頭的言語逗笑了。
趙五羊無奈道:“我還能怎麼辦呢?只能跟家裡實話說了。”
他一咬牙,取出一壺酒猛灌下去,接著擦了擦嘴巴笑著說道:“去他孃的!送了兄弟一個女兒比什麼都重要,捱罵就捱罵。”
魏薇伸出來大拇指,小丫頭也學著伸出小小的大拇指,實在是可愛極了。
趙五羊是豁出去了,這下子張木流只得日後去一趟俱蘆洲,專程上門賠禮道歉。
有舍山如今沒有需要守護的東西了,趙五羊夫妻二人打算北歸俱蘆洲,張木流二人則是要繼續南下。於是這晚的一場酒,也就是雙方各自的別離酒了。
最後是張木流以遊方斬出一道滔天劍氣,將冰凍的雲海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他腳踏虛空,手持遊方站在有舍山上空,大笑著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