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衫的年輕人一步向前,神色冰冷,一樣淡淡道:“既然是煮麵潭的首席供奉了,弄一棵瞻部樹幼苗很難?非得拼著一條老命來此?”
馬同浚聞言苦笑道:“一顆瞻部樹幼苗對煮麵潭來說不算貴重,可也不會輕易給我的。我雖然是堂堂合道巔峰,可在他們眼力,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只充當個欺負人的打手罷了。”
一旁幾的個分神期,其中一個冷笑道:“馬同浚,你莫非想背叛我煮麵潭?”
此刻陳藥公黑著臉跑過來,蹲下來左右開弓不停賞那人大耳刮子,嘴裡罵罵咧咧道:“你個龜孫兒!煉虛修士的後輩很厲害嗎?在那破面湯潭裡,就你他孃的廢話最多。”
張木流暗自打量了一番陳藥公,接著便眉頭皺的愈深。打馬虎眼?是要提點眾人,告訴大家這幾個人不能殺嗎?
看來這位五羊山主還隱瞞著些什麼,而且不會是什麼小事兒。既然不願說,那不問就是了。
馬同浚忽然睜大了眼睛,眼神再次變得陰翳,他對著張木流怒吼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一句話說完便閉上了眼睛,老死的,哪怕去拘押元嬰與神魂,也是無用。
張木流瞬間眯起眼笑著看向陳藥公,後者憨笑一聲就往後退去。
趙五羊走上來抱拳歉意道:“今日多虧了兄弟你夫妻二人幫手,否則,我這有舍山今日便要易主。”
幾人站在一排,朝著張木流與離秋水作禮。離秋水能感覺到身邊的青年有些不對勁,可半點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直到郭亮走上前來,苦笑著說了一聲:“大家就別瞞著了,瞞的住嗎?”
果然!這幫傢伙至死都還是在隱瞞著些什麼,連救命恩人都不願去說。
趙五羊十分無奈,嘆了一口氣後說道:“確實有些事兒不方便與二位說,可既然都猜出來了,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二位跟我來吧。”
一行人跟著趙五羊,走到了劉工住的那處宅子內。魏薇取出一枚玉簡默唸幾句口訣,院子正當中便多出來一株懸在半空的新苗。這棵瞻部樹幼苗紮根在半空,正樹下懸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金丹,金丹當中有一株更小的幼苗,與眼前的瞻部樹一模一樣。
鮮有什麼事兒能讓張木流真正吃驚,可眼前一幕確實有些聞所未聞。這棵瞻部樹,已經有了一顆金丹,且金丹中都有了靈胎了。
離秋水在一旁也是驚訝無比,悄悄傳音張木流,說了一句:“這樹成精了?”
陳藥公苦笑著說道:“不敢殺他們,不是我老陳有什麼異心。而是但凡惹到了煉虛修士來此,這瞻部樹成精的訊息一定是隱瞞不住了。那時才是有舍山的大難啊!畢一座瞻部洲,自古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瞻部樹成精過。”
張木流點點頭,這事兒的確是有些不好辦。雖然一株成精的瞻部樹幼苗,有什麼奇特之處是誰也不知道的,可光憑這從來沒發生過的事兒,足以讓煉虛修士動心了,或許還不只是煉虛修士感興趣。
“趙大哥,這是怎麼回事?能說嗎?”張木流問道。
趙五羊笑著說:“都來這兒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說實話,具體緣由我們也不清楚,這有舍山是我們一族的祖業,這山主也不是誰一直能做的。年輕一輩兒一旦到了金丹境界,就會挑出來一個派來瞻部洲,一個甲子才能返還。家中只說要護住這棵瞻部樹,卻沒說這瞻部樹會成精,或許他們也不知道吧。”
張木流疑惑道:“那就是說,瞻部樹不是你們來之前便已經成精了?”
趙五羊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二十年我才剛來,有一天晚上電閃雷鳴,我與夫人跑來這裡便發現,這棵幼苗自己從泥土裡躥出來,懸浮在半空,已經有了一顆金丹懸停在樹下。”
此地的幾人那時都在有舍山,所以都是知情人。
張木流還是好奇無比,輕輕走到樹前,死死盯著那枚金丹看,只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奇特之處。正要轉身之時,眼前忽然一道青光,瞻部樹消失不見,變成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裙的女童懸浮在半空。
這一下兒可把眾人都驚呆了!妖物的確是金丹期便能化形,可也不帶這麼玩兒的啊!怎的一下子就變成個女童了?
見身後眾人皆是看向自己,張木流無奈攤手。苦笑道:“我沒動啊!你們都看著呢。”
只是幾人沒等他說完便將眼神投去那個女童。
張木流緩緩轉頭,只見那穿著墨綠色長裙的女童在半空中翻了個身子,不一會兒又翻了回來,小胳膊使勁兒伸展了一下後猛然睜開眼睛。
於是便成了一個青衫背劍的年輕人目瞪口呆,看著女童不知如何是好。一個伸展雙臂的女童,直直看著年輕人,眼神疑惑。
正不知該怎麼辦呢,那女童對著張木流詢問似的說了一句:
“爹爹?”
張木流搖頭似撥浪鼓,這可不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