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千歲笑道:“這小子肯定是知道了咱們山頭兒的事情,不願意在你最需要人的時候離開。”
趙五羊苦笑道:“可他又能幫我什麼?這幾年我這副混蛋樣子,無非就是想讓他離開。”
他頓了頓,沉聲道:“我們拼著一死,是為了那份祖業,可他不該陪我們赴死,這事兒壓根兒也跟他沒關係。”
魏九千歲再次笑道:“要是我們挺過了這一關,就帶他去俱蘆洲看看吧?他這虎頭虎腦的哪兒像個瞻部洲人啊!”
那位山主笑道:“嗯!要是能挺過去,絕對帶他去俱蘆洲,我和他雖然年紀差的多,可我從來也是把他當弟弟的,到時候他媳婦兒的事兒,你這當嫂子的可不能推脫啊?”
一旁瞧著很年輕漂亮的女子瞪了趙五羊一眼,大聲道:“扯犢子!我不給他安排起來,難道你去啊?”
酒鋪中飲酒吃飯的張木流與離秋水二人,相視一笑。離秋水說道:
“這幾個人都好玩兒”
張木流笑著說:
“看來是俱蘆洲虎人一對兒。”
……
有舍山,張木流覺得名字很不錯,有舍才有得嘛!只是張木流唸叨出一句後,那個酒鋪掌櫃就譏笑不已,說道:“這位劍客,你想多了。他那有舍山,可沒那麼多講究,其實就是說山上有房子而已。”
俱蘆洲不像其他幾洲十里不同音,就拿勝神洲來說,江水南北的言語,幾乎就是兩種語言了,普通人沒個幾年,大半是聽不懂的。而俱蘆洲則不同,雖然略有差異,可外鄉人聽起來是差不多的。在別洲修士眼中,那一洲就是個個兒都是虎頭虎腦的,說幹就幹,能動手決不動嘴。
山上一直流傳一個段子,就是說俱蘆洲修士動手打架時,用的最多的藉口。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一個沒有合道修士的地方,對兩人而言幾乎沒什麼禁制,方才探出神念追在劉工身後,自然是聽到了樓臺那趙五羊與魏九千歲的言語,有些好奇,便打算先去有舍山,再去城主府。
張木流早前有些搞不明白,整座知冬城幾乎全是建在有舍山的山腳,難不成趙五羊不收這城主一些錢財嗎?有這麼一座山頭兒,不至於窮的連唯一跟著山主的少年,連打酒都要賒賬啊!
聽了樓臺二人一番言語後,張木流才有些明白其中原委。再就是那酒鋪掌櫃說的:
“那五羊太過仗義,仗義的稀裡糊塗的。城主方總,是他好友,兩人關係很好,所以自從方總做了城主,他再沒有收取過一分錢。早些年,他山上還有個叫做陳藥公的金丹修士,擔任首席供奉。後來人家賺的缽滿盆滿,他這山主卻落魄的不行了。”
那時張木流問道:“怎麼首席掙錢了,山主卻窮了?”
掌櫃的只說:“有些事兒不好說,你拿人家當做兄弟,人家拿你當做臺階兒啊!”
順著知冬城東門出去,幾步遠就到了有舍山門口,可真是窮,護山大陣都沒了。
張木流看到坐在山門不停吞雲吐霧的少年,心說跟這小子真有緣。
背劍的年輕人走上去笑著說道:“小傢伙,這山能上嗎?”
劉工撇著大嘴,見一個瞧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青年人,管自己叫小傢伙?於是便冷哼一聲,緩緩道:“這兩位劍客多大年紀啊?都是築基修士,你們叫我小傢伙?你們多大了啊?”
張木流笑道:“資質不佳,修道至今,共計八十四載。”
紅衣女子憋著笑,也是說道:“今年剛剛七十三。”
少年劉工扯了扯嘴角,心說這兩人都活在坎兒上啊!只是不敢嘴上說出來,再怎麼說,我有舍山也是大山門,雖然落魄了,有客人來也是要客氣些的。
於是劉工走過來嬉笑道:“原來是兩位駐顏有術的老前輩啊!到我有舍山是有什麼事兒嗎?”
聽著少年一嘴巴俱蘆洲味兒,張木流差點兒沒忍住就笑了。硬憋著笑,與少年人說道:“我聽說有舍山有意出售,便過來看看。”
劉工一聽這話,頓時變了神色,自以為將笑意掩飾的很好,走過來神色嚴肅道:“兩位,我們這兒家大業大,要轉手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不如上山一敘,與我們山主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