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坑殺一村幾百人,屠戮黑心老闆幾十人……真若說起來,我殺的人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得有上千個。
說出來,恐怕趙春生會對我心生忌憚。
我稍有猶豫,即便說道:“殺過多少人我不記得,但我敢保證,我殺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好!”
趙春生拍了拍巴掌,七十多歲人的眼神仍炯炯有神的望著我,“後生,俺喜歡你的性子!”
“您問這做什麼?”
“如果你是個沒經過風浪的毛頭小子,接下來的話,我可就不敢再說,萬一再嚇著你。”
隨即,趙春生娓娓說道:“他們逼俺交女兒,俺不願意,十里八村的土財主們,就糾結護院,到俺家裡搶人。”
“俺早就預備著他們這一手,臨時帶著女兒躲到了紅樹林裡。紅樹林地處偏僻,除了俺家世代相傳以外,任他們也找不到。”
提到紅樹林時,我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片地名叫紅樹林的荒涼貧瘠之地,既能藏著木靈珠,必然有一片生機盎然的樹林!
只是不知,這片森林藏在什麼地方。
今日遇見趙春生,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時隔多年,趙春生眼睛裡依舊泛著兇狠和興奮的光,“那天晚上,土財主的護院們都打著燈籠,開始遍大街的尋找俺女兒!”
“可他們的家,也就沒了人。”
“俺拎起找已準備好,摩得鋥亮的砍柴刀。先是闖進本村的財主家,那老東西正和神婆在桌子上喝酒!”
“俺女兒都要死了,他們倒是逍遙快活!”
趙春生比劃著手裡的籃子,比劃著作砍殺狀。
“我左一刀,右一刀,把兩個老畜生砍進血泊裡,又剁下腦袋掛在門樓子上。”
“接著是第二家和第三家。”
“等第二天早上看見死人的時候,幾個村的人都嚇呆了。俺就拎著沾血的砍刀,在大門口擺了一張桌子,和俺女兒吃飯喝酒!”
“村裡人都看見俺們,沒有一個敢招惹俺們的。那群慫貨也就撿著軟柿子捏,一見著血就腿軟……”
“後來,村長鬥著膽子找俺商量著咋辦。俺就讓閨女蒸了一鍋小麵人,孝敬龍王老爺算賠罪。”
“小麵人扔進水裡,黃河水仍然氾濫,可從水裡頭飄出幾百個大紅色的棺材,竟組成了一道堤壩,把水汛牢牢抵擋住,任憑怎麼衝擊,都沒有把這層堤壩潰散。”
“俺知道,是黃河娘娘們在找俺道謝,從此以後俺們這兒再沒有陪葬過一個黃河娘娘。”
聽得趙春生一番話語,我不由得心生佩服,伸出大拇指道:“您殺了這麼多人,就沒被查處?”
“嗨。那會兒剛趕上時局動盪,我這是破除封建迷信的立功行為,上頭嘉獎我還來不及呢。”
……
說著聊著,趙春生帶著我們來到一處平緩的山坡上。
山坡附近隱約可見綠植,零零星星的有窯洞錯落其中,還能看見有馬車馱著貨物慢悠悠前行。
趙春生居住的是一處頂好的窯洞,是用紅磚箍成,裡頭也有現代化的茶几沙發,甚至還有電視。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果然有訊號。
進入窯洞後,趙春生開啟電視機,又給我們倒了一壺茶,端來瓜果和柿餅子。
我留神注意到,牆壁上掛著一杆有些年代的獵槍。
“以前這裡還有林子的時候,俺是政府派來的護林員。不得不說政府政策好,就俺們一家人,還專門通了電,退休後每個月準時發放生活費和各種補貼。”
“可惜啊,小娃們在這裡生活不下去,都去城裡打工。”
我從牆上取下獵槍,發現霰彈槍裡裝滿了子彈,且槍管擦拭得鋥亮,上頭泛著油光,足以見得趙春生經常保養。
我找了插盤給手機充上電,並關閉省電模式,此時手機傳來戴天晴無數個彈窗訊息,以及一份標著紅頭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