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被黃河娘娘封禁,我不知沒有丁點修為的老叟是怎麼出現的,但唯一知道的是——他能救我們出去。
否則,劉水生被殺以後,就會輪到我們。
墨如初反應很快,立即把輪子伸平,化作一艘小船模樣。
我和八尾妖狐立即跳上船,玩命用手划動水波,在波濤洶湧的黃河中,竭力朝著老叟靠近。
“後生,抓住!”
老叟從羊皮筏子上甩出一根麻繩,我拽著麻繩一點點朝著羊皮筏子逼近,八尾妖狐縱身一躍,腳尖輕點繩子,便竄到了羊皮筏子。
八尾妖狐站在筏子上拽,總算把我和墨如初也拽了上去。
三個人坐在羊皮筏子上頗有些擁擠,半邊筏子幾乎都沉默入水中,遇著急湍,船身還會打著旋兒。
我和八尾妖狐都警惕的盯著黃河娘娘的方向,唯獨老叟輕鬆的道:“羊皮筏子是萬年牢,不管風再急雨再大,都翻不了。”
血紅色棺槨就在黃河邊豎著,可普普通通的羊皮筏子,似乎有著某種魔力,竟橫穿過黃河娘娘所佈置下的結界。
穿過結界的剎那,風消雨止。
回頭望去,只見在間隔咫尺的狂風驟雨中,身著鮮紅色嫁衣的黃河娘娘,正與我對視著。
漸行漸遠時,我自覺似乎誤會了什麼。
因為黃河娘娘的眸子裡,並沒有半點殺意,有的只是淡淡愁緒……
八尾妖狐好奇的望著老叟手裡的筐子,“大爺,你往水裡扔的是什麼東西?”
“給龍王爺的祭品。”
籃子裡裝著的,是一個個白白胖胖,上頭畫著紅裙子的小面娃娃。
每行駛一段距離,老叟都要往黃河裡扔上一個小麵人。
無論是老叟,亦或者小麵人,都沒有任何力量,偏偏能讓羊皮筏子在湍急的黃河上,能夠穩穩的行駛。
羊皮筏子靠岸,我恭敬向著老者拱手道:“多謝搭救。”
老叟咧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娃,是肅清者聯盟派來的人吧。”
我不由愕然,“你怎麼知道!?”
“你們戴總督之前來過我這裡,說是過兩天會來一個年輕男人。剛才又看到你施展道法,想必就是你了。”
我從懷中掏出皺皺巴巴的臨時證件,“李天賜,前肅清者聯盟總署。”
老叟將輕盈的筏子背在身上,“俺叫趙春生,村人都叫俺春生。”
“春生大爺,你們這兒不是無人區麼,怎麼會有村子!?”
“說是村子,其實就是過往商客們偶爾歇歇腳的地方,只有俺一個人常年居住在裡頭。”
行走路上,趙春生從挎鬥裡掏出一個小麵人啃著,還給我和八尾妖狐各塞了一個。
“荒山野嶺的,沒什麼好招待你們,湊合著吃吧。”
我將小麵人掰開,發現裡頭確實沒藏著什麼東西,不由疑惑問:“您憑藉普通麵人,是怎麼穿透黃河娘娘結界的?”
“什麼結界……俺不太懂。但說起黃河娘娘,和我倒還算有些交情。”
趙春生呵呵一笑,笑容有些澀然,“俺今年有七十二了,記得五十幾年前的時候,十里八村的還會有人用黃花大閨女祭祀龍王。”
“祖祖輩輩算起來,黃河裡沉下去大大小小的棺槨有不知幾百具,有沒有龍王俺不知道,可那些好閨女都淹死了。”
“俺三十幾歲那年,黃河又開始氾濫,神婆選中俺家閨女當祭品……”
說到這裡,趙春生語氣頓了頓,澀然笑道:“後生,你在肅清者聯盟當大官,殺過人沒?”
“殺過。”
“殺過多少?”
趙春生說出這話,把我問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