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聲問:“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
“我想起來了。”
趙桂芬吃力的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用沙啞嗓音緩緩說道:“在我女兒出事的那天晚上,有個女人找到了我,她不由分說,強行把一塊黑色的糕點塞進我嘴裡!”
“我不敢吞嚥,可那塊糕點進入嘴巴以後,像是長了腳,一個勁的往我喉嚨裡鑽。”
“接著,我的腦子不知怎麼了,多出奇怪的記憶,連我自己的女兒都給忘了……”
我再度詢問:“你的身上,還有沒有留著你女兒的東西?”
“有。”
趙桂芬顫抖著將手伸進頭髮,取出半截有些褪色的紅繩,“這是我女兒不要的,我戴了才沒多久。”
我將紅繩用紙巾包好,鄭重的揣進兜裡,“無論死活,你女兒我會找到。”
趙桂芬掩面而泣,“謝謝李大師。”
……
醫院門口,我找了一處空曠地帶,掌心託著紅繩,開始輕聲誦唱咒決。
狂風呼嘯,不知從哪裡吹來一把水果攤的大型遮陽傘,慕容長青擎著傘,艱難站在我身邊。
咒語誦唱落下,紅繩從我掌心飄起,緩慢燒成灰燼。
我感應到目標地點離我們沒多遠,便與慕容長青一路小跑著前行二十來分鐘,看到後山荒僻處,看到一座斑駁的老樓。
佔地約五百平,樣式古老的五層大樓,門口有鐵焊的牌子——君臨收容
最後的一個“所”字,由於生鏽太厲害,只有一個角還掛在牆上。
青煙鑽進收容所的強風,我隨手一掰,生鏽的鐵索就被開啟,我和陸鶴鳴也跟了進去。
到一樓大廳時,一個穿著駝色披風,一身白色練功服的女人,擋住了我的去路。
女人天庭飽滿,方臉,濃眉大眼,長得不算醜,卻有些像男人。
我隱約覺得女人有些眼熟,仔細一看,發現她竟是沈君!
沈君指尖衝我輕盈一點,登時我腰間懸著的‘細滑欲’玉條上氣息消失。
“李先生,你贏了。”
聽到沈君熟悉的聲音,我恍然想起,之前中了病房頂部的幻術時,就曾聽到她的聲音。
當初她說,只要我找到她的真身,就願意將代表細滑欲的氣息解除。
從面向與散發出的‘氣’來看,沈君並非為非作歹之人,她主動將氣息解除,我沒必要和她過不去。
慕容長青壓低聲音問:“這個人,殺不殺?”
沈君面色變了變,卻恭敬上前,單手抱拳跪地,“晚輩沈君,拜見慕容前輩。”
“天山一脈,萬古長青,慕容前輩,與道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