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昨日還在講他家大兒三十未娶嘛,我想著怕不是……”
陸懿直愣愣地在原地,手裡一鬆,籃子便掉在地上。
殷徽要娶肖嫻?
可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陸懿站在那,什麼也不知道了。
緩緩落下的雨滴,李大嫂周大嫂的唾沫星子,彷彿都停歇了。
沒人再說話,沒人在意殷徽究竟何時娶肖嫻。
也不知是誰問了她,又將籃子撿起來給她。
殷徽不冷不熱的回答,接過蜜罐時候那猶豫的神情。
“你戴什麼都一樣。”
“還行。”
“要下雨了,我還有事……”
這些言辭,原來都是推辭。
突然很懊惱,陸懿望著那雨,安慰自己不要聽信別人的傳言,殷宸都三十了,或許真的是他,是別人聽錯了。
越想越心煩,陸懿也不顧大雨,闖進雨幕去。
秋季的華辰,或許就是充滿憂傷。鳳尾蕨經過雨的洗滌只會更憔悴,更零落……
正心煩,她卻看見崇左站在她門口的廊簷下,手裡捧著一團白乎乎的東西。
她想起來她似乎是與這人做了朋友,今早他才說要去遊湖喝酒。剛好手上有一袋年念裝給她路上吃的桂花糖,可以給他。
他走過來,陸懿才看清楚,那是一隻小馬駒,全身月白,沒有一根雜色毛。小傢伙兩隻水眸子無辜的盯著她,像是凍壞了。
崇左解釋道:“阿懿姑娘,今日打獵時候遇到的,不知是哪個官員射死了母馬,小馬才剛生下不久,就臥在母馬的屍首旁邊,我看著可憐就……”
陸懿看他機械地抱著小馬,就伸手接了過來,問道:“就帶回來給我養嗎?我家可沒有馬廄。”
崇左無奈搖頭:“可惜我也養不了它,只好陰日拿去市上送了人……。”
陸懿撫摸著它的毛,它很順從地貼著她,甚至蹭了蹭她的脖頸,彷彿找到了避風港灣。
陸懿也喜歡這小馬,見它這樣親近,便生出了惻隱之心。
“不必了,這麼小的馬怎麼能交給馬市上的人養?我的朋友阿蓉家有馬廄,我陰日帶去給她。”
“那你給它取個名字,這樣也好養活了。”崇左說。
陸懿思索了一番,“唯長風淨月,劍指東江。”忽的閃過,那就叫“淨月”吧?
“淨月?淨月。”崇左來回把名字唸了一回,手裡掂了掂剛才從陸懿手裡接過來地桂花糖的分量,很認真地說,“可它是一匹公馬。”
陸懿抱著小馬往家裡走:“淨月怎麼了?它跟了我,以後就叫這名兒了。”。
崇左又說:“不如叫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