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時候,我一看到石榴墜在枝頭,就會想起你來。
西府海棠開了,我就會想起給我摘一束,放在你的案桌上。
我打桂花就會想到你吃桂花糖的樣子。
看見阿蓉喝酒就擔心都督府的人在官宴上給你灌酒。
以往兩家是臨住,兩個院門闖進闖出的兩個孩童,一個闖成了僉事,一個闖成了學府書儀。一個走出了封閉擁擠的巷子,一個至今還在巷子裡熬著雪梨桂花蜜……
究竟是誰變了心?
“你究竟要做何?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跟我徽兒有些交情,便不管不顧來糾纏,他已經有了婚約,你是個姑娘家,為何不知顏面一事?”
殷夫人罵人的樣子她始終沒忘記,也不敢再去找殷徽。
但,只用殷徽一句:“我的親事並不是我的意思……”她便相信了。
孫氏並不許殷徽出來見陸懿,他便翻在牆頭,留下了這句話。
她也會難過,當年巷子外刺繡的孫四娘,那個摸著她的頭,給她吃飴糖的孫四娘,竟然也會指著她罵賤骨頭。
好在殷徽沒變,可他也沒給自己回答。
人總是在變的。
淨月交給燕朝蓉照顧,它已經會站起來了,丫鬟慎槿跟著她把小傢伙從馬廄裡牽出來,想試試它能不能跑。
淨月沿著牆邊走了一段,似乎要跳。
這時候,松伯遠遠地跑過來,把淨月嚇了一跳。
看松伯的樣子有些急,燕朝蓉忙問:“怎麼了?是爺爺怎麼了嗎?”
松伯喘了兩口氣,道:“不是的陸小姐,是殷大人,殷大人派了馬車來接您。”
馬車?
陸懿有些疑惑,他不是張揚的那一類人。
“他自己來嗎?”
“來的丫頭說,他在聽雨樓等你。”
陸懿越發奇怪了,他們平日裡碰頭,大多是在棲遲塢,聽雨樓她壓根沒去過。
可是松伯說來人很急的樣子,怕是有事,她來不及多想就去了。
來的丫頭扶她上了馬車,是一個她沒見過的。丫頭說:“陸小姐你認好了,我叫青鎖,是專程過來接你的。”
陸懿隨意笑笑,沒太在意。
“殷徽跟你說找我做什麼了嗎?”
青鎖搖搖頭:“沒有,但大概是一件急事,大人的樣子,似乎是要求證什麼。”
那大概是要說他和肖嫻的事了。陸懿也開始思索,其實她算不了什麼,她也沒跟殷徽承認關係,就算他要娶肖嫻,也無可厚非。但總覺得難過,或許是,捨不得?
到了聽雨樓,青鎖直接把她帶到了二樓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