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笑了,好似覺得這話說的很好玩一樣。
而慕容輕侯的臉色,就沒有那般好看了。
智秀大師忽道:“楚留香!你懷中抱著個女鬼,已命不久矣了!竟還如此無知狂妄!”
慕容輕侯喝道:“閉嘴!”
智秀大師身子一縮,不敢說話了。
楚留香眯了眯眼。
其實楚留香早在看到那十把對人毫無殺傷力的桃木劍的時候就猜到了什麼,但這慕容輕侯卻是一個字都不肯說,顧左右而言他,只把昨天慕容博斷了胳膊的事情拿出來說事。
他一定在隱瞞什麼。
慕容輕侯道:“香帥也是為了禦鬼殘頁而來?”
楚留香道:“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東西?”
慕容輕侯道:“香帥若想要,老夫可與香帥共享此寶,只要香帥交出這鬼物來。”
霜濃冷冰冰地盯著楚留香。
楚留香無奈地笑了。
他對慕容輕侯道:“其實江湖人對我的許多評價,都不是很準確,但唯有一點,卻說得準確極了。”
慕容輕侯道:“什麼?”
楚留香道:“我楚留香的確愛風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慕容輕侯色變:“你懷裡的可不是人,而是女鬼!”
楚留香淡淡道:“鬼物又如何?在下拙見,有的時候人,反而比鬼可怕一萬倍,侯爺以為如何?”
慕容輕侯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忽然大喝一聲:“好!”
說著,他掛在腰間的那一柄劍,已然出鞘!
這是一柄極其鋒利的劍,劍上帶著森寒的劍氣,竟比這冰雪與北風還要更冷、還要更寒。他的神色也已變了,這個錦衣華服的抖擻老人,忽然之間,就好似也已變成了一柄利劍。
這是殺人用的劍。
他已經決定殺死楚留香。
十柄桃木劍之後,還有十柄桃木劍,不僅如此,屋頂上也已出現了數十個□□手,這些□□□□中之箭,有鐵箭、也有木劍。
即使多出了一個楚留香,這事情其實也沒有那樣糟糕。
慕容輕侯的武功,難道不能拖住楚香帥?
只要能拖住楚留香,這十柄桃木劍,難道就沒有一柄,能戳到這森森鬼物的身上?
□□手在上,難道楚留香能旱地拔蔥,逃之夭夭?
不得不說,這慕容輕侯能把將死的慕容世家重新壯大起來,也是有真才實學的。
楚留香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一般來說,他如果獨自一人面對這種險境,必定還能談笑風生,面不改色。
可問題是,今天他要救人。
若是救不出想救的人,只單單自己能逃脫,那算什麼?
霜濃不同於其他人,只是被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桃木製品指著,就已虛弱異常了,更不要說是被劃上一下、刺上一劍了。他帶著霜濃,與這天下第二的慕容輕侯決鬥,是否還能沖出這包圍圈呢?
他只好嘆道:“霜濃啊霜濃,你要是昨晚不走就好了。”
霜濃伏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
半晌,她才道:“一樣的,這老匹夫帶了個老禿驢,總能找見我的。”
楚留香眨了眨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