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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人,是一隻鬼。◎
楚留香連著撅斷了十把桃木劍, 挑了十個高手,臉上竟還是面不改色,甚至還掛著一絲微笑。
他雖然微笑, 但慕容輕侯卻是實在笑不出來的。
他臉色陰沉, 看著楚留香的臉,簡直好似想要把他殺了一樣。
楚留香這樣的人,自然有很多人認得, 慕容輕侯這樣的人, 自然也有很多人認得。
他們兩個,也恰恰好是見過一面的,那也的確不是什麼愉快的會面。
當然, 這一次的會面, 簡直更不愉快。
慕容輕侯沉著臉,一句話也沒說,倒是那智秀大師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驚聲道:“楚留香……你、你竟是楚留香?”
楚留香空著的那隻手, 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楚留香也不過是個人的名字,大師又何必如此驚慌?”
說完這句話, 他側身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美人。
他只覺得懷中抱著一塊冷玉,冷冰冰的, 但卻很柔軟。
而霜濃的臉色也差得很,她身上本就有一種虛弱的病懨懨的氣質,如今被十把桃木劍指著,整個人都無精打採的, 有些無力地把頭擱在楚留香的肩膀上, 用牙齒咬著下唇, 見楚留香瞧她,她還強打起精神,瞪了他一眼。
霜濃:oao!
楚留香:“看起來挺精神的嘛。”
霜濃哼了一聲,沒理會他。
那智秀大師忽然喝道:“早就聽說盜帥愛風流,最是憐香惜玉不過,今日英雄救美,果然名不虛傳!”
楚留香勾唇一笑,道:“智秀大師一個出家人,為何說起話來三句不離女人?”
智秀大師大怒:“你!你!楚留香……你!”
慕容輕侯揮了一下手,智秀大師就閉緊了嘴巴,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慕容輕侯道:“香帥想救別的女人,我慕容氏自然不會礙香帥的事情,可香帥難道不知道,我慕容氏的公子,竟被砍掉了一條胳膊?”
楚留香嘆了一口氣,道:“我只知道,慕容家公子的胳膊,乃是被雙刀鄧老二砍斷的,你們不去找鄧老二的麻煩,竟在這裡找她的麻煩?”
慕容輕侯冷笑道:“鄧老二自然也逃不脫。”
楚留香嘆道:“慕容氏的公子當街調戲女孩子,非要女孩子坐下來陪他喝酒,如若不從,就要動手,這種男人,我們通常都會稱之為惡霸。”
慕容輕侯淡淡道:“我慕容氏的公子,哪個女人不喜歡?哪個女人有資格拒絕?她既然得到了慕容家公子的青睞,竟還敢推脫,敢當中不買慕容氏的面子,這難道還不該死?”
楚留香:“???”
他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過於理所當然,以至於楚留香都覺得這位慕容侯爺是吹捧聽得太多了,說一不二太久了,以至於連一點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了。
其實一個人最怕的,就是陷入這樣的境地。
一個人若是還虛偽,那起碼說明,他知道什麼是善良、什麼是邪惡;但一個人若是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那卻說明,這個人已從根子裡壞掉了。
楚留香還沒來得及說話,霜濃已冷冷地笑了。
她冷聲道:“慕容家的人若是看上了某個女人,那女人總該自己感恩戴德的往上貼,叫慕容公子親自去攔,簡直就是十分該死。”
慕容輕侯淡淡道:“難道不是?”
霜濃道:“不錯,只可惜姓了慕容,也不過是草包一個,被人剁了胳膊,只知道在地上像豬狗一樣的亂嚎。”
慕容輕侯臉色鐵青,他沒有開口,身邊一個人卻立刻尖利地開口喝道:“住口,賤人!”
慕容輕侯不看她,又對著楚留香冷冰冰地開口道:“香帥要與慕容氏作對?”
這慕容輕侯年輕時,慕容世家已要沒落了,可經過他幾十年的苦心經營,慕容世家在江湖上已重新崛起,說一不二,慕容輕侯積威日重,這江湖上敢於反抗他的人,已很少很少了。
這就是為什麼昨天鄧老二砍下慕容公子一條手臂之後那樣慌張的原因了。
楚留香淡淡道:“真不巧,楚留香朋友多,敵人更多,多一個慕容世家,只能說是蝨子多了不癢。”
霜濃:“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