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青陽說有救,馬老漢心裡也是一喜誇道:“張老弟就是有大能耐,比那紅河村的牛仙姑厲害多了。”
馬老漢滿臉黑線的看著吐沫橫飛的馬老漢,沒有說話。
張青陽擺擺手開口說道:“還好只是六天,要是過了七天就是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了她,我也就是能在七天前來救她。”
馬老漢想了想心中還是不解開口問道:“張老弟,為什麼六天就有的救?七天就沒救了?”
張青陽想了想開口解釋道:“人啊有七情六慾,也就有三魂七魄,三魂:一曰胎光,太清陽和之氣,屬於天。二曰爽靈,陰氣之變,屬於五行。三曰幽精,陰氣之雜,屬於地。七魄:第一魄屍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陰,第四魄名吞賊,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穢,第七魄名臭肺。七魄為人身中之濁鬼,每每於月朔(也就是農曆每月初一)、月望(農曆每月的十五)、月晦之夕(農曆每月的最後一天)在人身中流蕩遊走,招邪致惡。”
看著馬老漢滿臉疑惑的模樣,張青陽只好想了想盡量換了一個馬老漢能聽懂的內容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七魄是指喜、怒、哀、懼、愛、惡、欲。這七魄以人的情緒感情藏於人的身體之內,所以人去世,就會塵歸塵土歸土,三魂會重入輪迴,七魄也會跟著消失。”
頓了頓,張青陽繼續說道:“這春蓮奪舍了秀桃的身子,春蓮的鬼魂七天之內每一天就會以自己的七魄來替換掉秀桃的一個七魄,先是屍狗再是伏矢,最後到臭肺,在七天內把秀桃整個七魄全都換成了春蓮她自己的,一個人沒了喜、怒、哀、懼、愛、惡、欲,她這個人就不可能再是一個完整的人,七魄既已被替換,那麼秀桃原先的三魂胎光、爽靈、幽精就會被春蓮的七魄排斥擠壓到靈丸宮,而春蓮自己的三魂就會徹底在秀桃體內和七魄融合,成為一個外表還是秀桃而其實已經是春蓮的一個人!”
張青陽一口氣把厲鬼奪舍的過程講了一遍,把馬老漢嚇的出了一身冷汗打著哆嗦開口說道:“張,張老弟,那這可怎麼辦啊?”
張青陽安撫了一下馬老漢才開口說道:“不妨事,這才第六天,馬老哥放寬心,我自有辦法解決這秀桃身上的厲鬼奪舍!”
“那這樣最好,俺那個可憐的孩子就拜託張老弟照顧了。”馬老漢見張青陽胸有成竹,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就是一個憨厚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叔,老叔,俺們已經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過去了。”
聽那聲音,非默只覺得耳熟,想了想可不就是那個給自己和師父張青陽端糖水過去的憨厚漢子二牛嘛!
“二牛,你嚷嚷啥,你老叔和張先生在屋裡面談事呢。”馬徐氏聽到二牛那震天的敲門聲,忙從廚房裡小跑著走出來口中責怪二牛的莽撞。
非默側耳聽的清楚,自己猜的沒錯外面敲門的可不就是那個憨厚的漢子二牛。
見老嬸子馬徐氏責怪,二牛低下頭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嘴裡嘟囔道:“是老叔自己說的,晚上在祠堂請家法好好教訓馬廣,村裡的人都過去祠堂那邊了,俺尋思得趕緊來找俺老叔過去啊!”
馬徐氏聽二牛說馬老漢今天要在祠堂請家法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說道:“請家法?咱們村不是有幾十年沒請過家法了嗎?再說,馬廣吸了十多年的大煙逛了這麼多年的窯子,身體早就被掏空了,哪裡還能受得了這麼重的家法啊?”
馬徐氏雖然是一箇舊社會的女人,可是她也心知現在早就不是以前的舊社會了,以前說動家法就動家法,打死個把人像玩兒一樣,可是現在時代不同了,皇帝都沒了,是要將人權的。
“對,人權,那個詞就是這樣說的。”馬徐氏心裡下定主意,一定要勸勸自己那個老頭子,可千萬不敢真的對馬廣動上家法啊。
“俺就是要動家法,萬一不小心打死了馬廣那畜生就算他活該!”馬老漢氣鼓鼓的開口說道,顯然一提起馬廣他就恨的咬牙切齒。
“老頭子。”馬徐氏還待要說兩句話打消馬老漢動家法的念頭,結果剛剛開口就被馬老漢粗暴的打斷。
“俺們男人的事,你女人家家的就不要插嘴了,晚上你好好看著家,不用去了。二牛,俺們走!”馬老漢說完頭也不回的跟著二牛就走出門去,他用這樣的話語來表現他在家中不容置疑的一家之主的家庭地位。
張青陽跟馬徐氏打了個招呼就要帶著非默追上去,馬徐氏一把拽住了張青陽的衣袖眼神裡有些哀求的開口說道:“張先生,你是見過世面的人,一定要幫俺勸勸你馬大哥,他是個急性子眼裡有揉不得沙子,俺怕他一時火起再控制不住把馬廣打出個好歹來。馬廣再是個畜生一樣的東西,萬一真的傷了他的性命,你馬大哥可是要吃官司的。”
張青陽自然是能理會馬徐氏話語裡的擔心,點點頭開口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一定不會讓馬老哥辦出糊塗事的。”
“這樣就真的是謝謝張先生了。”馬徐氏見張青陽答應下來才算是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
張青陽也不再逗留帶著非默就向馬老漢和二牛出門的方向追了出去,好在馬老漢和二牛兩個人走的十分緩慢就在前面不遠處等著,看著張青陽師徒二人過來才又動了腳步,顯然是怕張青陽師徒找不到馬家祠堂的位置。
張青陽師徒二人很快就和馬老漢、二牛兩個人走到了一起,馬老漢見張青陽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是馬徐氏說了些什麼。
馬老漢和張青陽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
張青陽師徒二人跟著馬老漢二人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村子後面的一個祠堂,硃紅色的大木門倒是有著幾分氣派,大門兩邊放著兩個石頭燭臺倒是可以看到裡面剩下的蠟油,青鳥依樓,靛白色的羽毛落在桐油紅木牌匾上,那牌匾上遒勁有力的寫著四個大字,馬家祖祠。門口的石階上落滿了枯黃的樹葉,看來平日裡倒是也沒有人來,不免有些殘壺碎茶的淒涼。
張青陽等人剛剛走到馬家祠堂外面,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男人聲音。
“你們趕緊放了我,小心我去公家衙門裡告你們!”那聲音聽著十分刺耳,但是非默勉強還是能勉強聽出來是白天看到的那個穿著白衣長衫的馬廣的聲音。
“馬廣,我看你小子就別折騰了,是老村長讓我們把你給綁到咱們馬家祖祠裡的,沒有老村長髮話沒人敢放你離開。”有人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絲毫不被馬廣口中威脅的話語所害怕。
民國時候的農村就是這樣,前清的皇帝都沒了,衙門早就跑的沒了影。現在的官府整天忙著和各個軍閥打打殺殺能有空管你一個小村子裡的一個無足輕重人的死活。
那馬廣見有人搭腔,喊的更來勁了,嘴裡還開始夾雜著各種難聽的汙言穢語。
馬老漢這時一下推開祠堂的大門沒好氣的說道:“喊啊!你喊破喉嚨都沒有用,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馬坡子村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