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法有很好的生活習慣,還有就是,他不想弄髒諾藍的房間。
諾藍看著艾爾法光著腳走出來,上半身光滑冷白的肌肉群比起從前更有爆破力,胸肌好像也、也更大了,肋骨下方驟然收窄的腰部包裹著緊實的肌肉,再往下,浴巾擋住腰胯的部位,有一圈很明顯的凸起……成年雄蟲的尾鈎通常盤在腰上,因為某些雄蟲的尾鈎太長太誇張,沒有地方擺放。
諾藍又不是沒和他在一塊睡過覺,但是哪一次也沒有這一次侷促。
可能……艾爾法徹底成長為了強壯的成年雄蟲,他們之間的體型差距更加懸殊,艾爾法能單手抱起他扛在肩上,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也能輕輕鬆鬆把他籠罩住。
艾爾法坐到他身邊,“這次幹淨了嗎?不幹淨的話,我再去洗一次。”
諾藍立刻說:“不用了,很幹淨。”
艾爾法點點頭,擦了擦頭發,水珠順著他發梢落到他肌肉的紋理中,諾藍看了一眼他,立刻被他抓住,艾爾法遲疑地問:“我很醜嗎?”
諾藍尾巴彈了彈:“不醜啊。”
哦,原來是艾爾法身上的傷疤,有些太深了,或者是受傷過太多次,有點難以消退。
【還是挺帥的…該死,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他的臉。】
艾爾法終於聽見了諾藍的心聲,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觸須輕輕晃著。
喜歡什麼都好。
“喜歡”就好。
他最怕的事,就是諾藍恨他一輩子,而他無法贖罪,只能一次又一次懇求祂的原諒,永遠惴惴不安,永遠提心吊膽。
諾藍躲進被窩裡,背對著艾爾法,很快,艾爾法從身後靠近,雙手環抱住諾藍的腰,手掌也許是無意,也許是刻意,搭在了諾藍的尾部孕囊前,指尖輕掃而過,一些沉穩有力的安撫力量就灌了進去。
關於諾藍肚子裡的蟲卵雄父究竟是誰,艾爾法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
他的指尖繃緊著妒意,卻強行告誡自己要冷靜。
可是一絲絲酸澀還是從他的字裡行間偷洩而出。
“小可愛。”他知道諾藍沒睡,執意要問,“你對其他蟲和對我,好像永遠把其他蟲放在第一位,你又該怎麼給我交代?”
艾爾法的手指擦過諾藍殷紅的眼尾,溫柔地、無法拒絕地捧住了諾藍的側臉,“別不承認,我抓住過你很多次,你心裡根本沒有我。”
艾爾法的質詢似乎也等待了多年。
可是也只有艾爾法敢問蟲母: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諾藍幾乎一下子就想起來,自己曾經確實這樣做過不少次。
這下輪到諾藍理虧。
諾藍的氣焰都滅了,“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吧…你現在安全回來了,沒有什麼事比這還幸運。”
“過不去。”
艾爾法欺身過來,諾藍往後退,但是床有長度,諾藍最終退到角落裡,縮著脖子像只畏縮的小垂耳兔。
懷孕的蟲母好像面板的每一寸都沾染著柔和的母性光澤,艾爾法輕輕咬住他的耳尖,諾藍輕呼了一聲,觸須顫顫巍巍地抬起來,眼眶一點點水潤,“你別太過分……”
“我很過分嗎。”
“明明更過分的是別的蟲。”
艾爾法的手掌落在他的尾根上輕揉,諾藍的手被他握在一起,無法逃脫,而肚子裡的蟲卵感覺到另一位強大雄蟲的安撫和警告,全都老實下來,一動不動裝乖。
“就知道欺負媽媽。”艾爾法低聲說,“和你們的雄父一樣。”
蟲族還沒出生前就深諳叢林法則,恃強淩弱,想壓制他們,必須強硬。
雌蟲只能被稱為雌父,媽媽這個稱呼只能是蟲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