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梅沒想為難打工蟲,“當我沒問過,不用記錄。”
“是!”
掛掉通訊,梅望著雪,靜靜一個蟲坐了很久。
即將要失去的恐慌席捲了他的生命。
梅喃喃自語,“媽媽,給你自由,是不是我做錯了……”
不是的,不是的。
好多年前,梅還很小,是祭祀神殿的打水工,每天負責打水澆灌花圃,每天都髒兮兮的。
後來有一天,他被盛裝打扮送往神殿正廳,被告知,他即將成為外星變異蟲族的祭祀品。
他坐著束縛輪椅,坐在窗前,等待死亡。
年少時分就顯露出格外出色外貌的雄蟲擁有美麗的金發,血玫瑰般紅的眼珠,只是他陰鬱的眼神、死寂的面容,給這份美麗籠罩了一份潮濕的森冷。
直到蟲族年輕的王和陽光一同照在他的窗前。
諾藍看見了他,拯救了他。
“我要他跟我回去,教授我關於神秘學的知識。”
諾藍趴在窗前,朝他伸出手,笑得很可愛,“你要不要跟我走?只有這一次機會哦,錯過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梅猶豫了一下,然後遲疑地伸出手。
諾藍的指尖傳遞出治癒的能力,使他被掰斷的雙腿重新站立起來。
從那之後的每一年,都是梅此生最美好的時光。
…
直到後來,180歲的梅注射了延緩生長的針劑,用燃燒精神力為代價,一年複一年地等待著諾藍回來。
一直到今天的第2005個星際年。
…
梅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前,手指輕輕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他希望艾爾法能照顧好諾藍。
可他也希望,艾爾法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梅把臉頰輕貼在玻璃幕牆上,撥出一口濕潤的白霧,在玻璃上一筆一畫地寫著諾藍的名字,默默地等待著。
…
…
星網上有關於“阿爾忒之冠”的新聞愈演愈烈,神秘的買主沒有留下任何身份資訊,一時間輿論不停,都在逼問王庭禁軍什麼時候能找回蟲母,真是一群廢物。
諾藍覺得倒也不怪他們,至少他看見拉菲爾就心驚肉跳,能不回王庭就不回去。
諾藍關掉光腦,然後抻了個懶腰,趁機把尾巴露出來,活動一下懶散的銀尾。
都是蟲卵,好累好疲憊,但還得接著懷。
至少還要三週多才能把蟲卵生下來。
…
艾爾法洗得很快,這是他在遠徵軍留下的習慣,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開戰,所以盡量以最快速度清洗自己的髒汙。
制服也被洗幹淨,晾在了風幹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