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詠焱並未在馨月居留宿,歇息片刻之後便離開,直到他走後,楚君惜惶惶不安的心才漸漸恢復如常。
她看著手裡的白瓷瓶,自己終究是沒有下手,一聲長嘆。
楚君惜甚少出門,可即便是她不出門,各種流言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寧婕妤失寵,林才人聖寵正濃。
自己失寵了嗎?楚君惜苦笑,在別人眼中或許是自己失寵,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皇上的寵愛。沒有得那裡會有失。
第二次來到袁堉恆的住處,楚君惜還是忍不住為這裡的金碧輝煌感嘆,恐怕連皇上的寢殿也不會這般奢華吧。
“王爺稍後就來,請寧婕妤在此稍等。”侍女的聲音軟軟糯糯,彷彿一根羽毛掃在心上,讓人癢癢的,袁堉恆住的宮殿不但奢華,連侍女也都個個美若天仙。
宮人全部退去,只留自己在此,楚君惜打量著大殿,綠檀傢俱白玉屏風琉璃簾,她的目光猛然被桌上的東西吸引。
“嘖嘖嘖。”袁堉恆搖頭嘆息,“沒想到我們溫柔婉約國色天香的寧婕妤竟也有失寵的一天。”
楚君惜道,“讓王爺失望了。”
“從得寵到失寵感覺如何?”袁堉恆諷刺道。
楚君惜垂眸,不去看他小人得意的嘴臉,“王爺此次喚我前來不知有何事?”
袁堉恆道,“我給你的藥,你可有用過。”
楚君惜依舊低頭,“已用過。”袁堉恆說過是慢性毒藥,那麼用過和未用過都是一樣的,看不出效果。
果然,袁堉恆不疑有他,“記得每次在他的茶中用一點。”
“不知王爺給的藥要多久才能有效果?”楚君惜抬頭望向他。
“怎麼?心疼了?我告訴你,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招,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沽沱。”袁堉恆瞬間變得猙獰。
“我只是覺得與其讓我動手,不如王爺親自動手更快一點。”
“讓你動手豈不是更有趣,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殺死,你覺得如何?”袁詠焱認真道。
“若是我不呢?”
“你會的。”
楚君惜反手,她的手中是一支黑色的箭頭,和之前射中自己的箭一模一樣,那日的刺客明顯是衝著皇上去的,顯然刺客是袁堉恆派去的。
袁堉恆臉色驟變,“你……”
“刺殺皇上可是要誅九族的,不過王爺和我們這些卑賤之人不同,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看在你們皇兄皇弟的份上,對你網開一面呢?”
皇上一直在找機會除去他們母子,若是讓皇上知道此事,恐怕不但自己,連母妃也難逃一死,“你在威脅我?”袁堉恆口氣不遜。
“王爺這是要殺人滅口嗎?”楚君惜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我現在雖然是個不得寵的妃子,但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也很難不令人起疑吧。”
“這宮裡每日都會有人死去,一個不得寵的妃子而已,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死活的,說不定你死了別人會高興呢。”袁玉恆邁步上前。
楚君惜的笑容不變,“不得寵的妃子或許不會有人在意,但和親的公主死去,沽沱的皇帝怎麼也要給侯晏一個交代吧。”
袁堉恆的收住腳步,“你要如何?”
“是王爺你的罪名大一些呢?還是我的罪名大一些呢?”
“你要將這一切公諸於天下?”袁堉恆邪笑,“我死只是一個人,而你,將是整個侯晏,寧婕妤可考慮好了。”他料這個女人沒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