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到兩個相依的身影想這邊走來,一個高大英俊一個溫婉倩麗,站的遠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只能從林才人臉上燦爛的笑容看出,兩人相談甚歡,他們身後一行宮人隨行。
好一副相親相愛的畫面,楚君惜竟然有些移不開眼。
“主子。”玲瓏小聲喚她,“這裡風大,我們回吧。”
“走吧。”楚君惜轉身。
“寧婕妤。”
身後甜膩的聲音遙遙傳來,楚君惜不得不留步。
林才人和皇上不疾不徐走來,“我還怕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寧姐姐,真是太巧了。”林才人欣喜道,她得體優雅,似乎沒有因為皇上的寵幸而洋洋得意高高在上。
楚君惜抬頭,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身芙蓉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素色緞帶圍在腰間,左側一塊色澤瑩潤的琉璃玉佩掛在腰間,錦緞般的長髮挽成墜月髻,紅珠釵簪子,銀色流蘇顫垂耳側,耳上的白玉耳環,和右手上的白銀纏絲雙扣鐲相互輝映,嘴角噙著優雅的笑,嫵媚動人,彷彿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
“林才人。”
林才人上前一步,來到楚君惜身邊,笑盈盈道,“寧姐姐甚少出門,沒想到竟然讓我遇到了,我的運氣真好,對嗎?”林才人扭頭,詢問皇上的意思。
“閒來無事,出來走走,我就不打擾林才人和皇上的雅興。”
林才人拉住轉身欲離去的楚君惜,“既然閒來無事,不如我們一起逛園子吧。”
楚君惜第一個反應就是向皇上看去,對方神情悠閒,似乎並未聽到兩人的對話。自己若是藉故不去,定然會讓林才人以為自己心生嫉妒不屑於和對方一起,然後藉機刁難於自己。她不過是想借機向自己炫耀,得意一番,自己成全她便是。
“如果林才人不嫌棄我打擾你和皇上兩人雅興。”
三人一起逛園子,氣氛依然融洽,林才人偎依在皇上身邊談天說地,興高采烈,楚君惜跟在後面如同下人一般默默不語,林才人偶爾回頭詢問一兩句,楚君惜點頭應是。
林繼闊自白色拱門過來,附耳到袁詠焱,片刻又分開,袁詠焱隨他離開。他離開之後,只剩下林才人和楚君惜兩人。
“侯晏定然和沽沱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吧?”林才人道。
楚君惜一時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所謂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定然會有不同的。”
林才人點點頭,“人對於新奇的事物都很好奇,這是人之常情,寧婕妤應該能理解吧?”
“自然是能的。”楚君惜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自己來自不同的國家,是說皇上對自己是一時迷戀嗎?“我突然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先告辭了。”
林才人望著楚君惜遠去,頓時沉下臉,一個失寵的妃子還敢在自己面前囂張,總有一天自己會讓她好看。
路過清水池,楚君惜再次看到那位長公主。她站在池邊,痴望著河邊的垂柳,春日尚未到,垂柳只有乾巴巴的枝條,枝條一部分沒入湖水中,微風吹皺湖水,激起一圈圈漣漪。楚君惜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玲瓏道,“那是長公主,主子是第一次見到吧?”
楚君惜不置可否,“我總覺得她似乎有心事,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愁緒。”
“長公主可能在等人吧。”
楚君惜有些意外,玲瓏竟然知道長公主的事,“等人?”
“嗯。”玲瓏點頭,似乎也在為長公主惋惜,秀眉輕蹙,“長公主以前和已故秦老將軍的小兒子秦將軍相愛,本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不知為何突然秦將軍走了。”
“走了?”
“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沒有人找得到他。”
楚君惜心有悽然,突然拋下自己的愛人離開,離開的人定然有他的苦衷和不得已,只留餘人守在故地,守著往日的回憶,有淚流不出,有苦無人訴。
“秦將軍走後,就沒見長公主笑過。”
一樣的心傷,那個比那個更痛?
自己有傷心的資格嗎?自己本就是為了保衛侯晏的安危而來,是侯晏保國的一個工具,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工具的感情。
紅燭滴淚,似在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