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嶽三川也披了個外套搭在自己身上,祝餘抬頭看他,只見嶽三川一邊闆闆正正地扣著外套釦子,一邊說道:“現在是晚上10:21分,外面有多冷你應該能知道。”
祝餘哦了一聲,訥訥地低頭也扣起了釦子。
嶽三川的身材高大,此刻他的衣服穿在祝餘的身上,袖子長得幾乎遮住了她的指尖,衣擺也垂到了大腿,作訓服外套的肩線幾乎滑落到她的手臂上,顯得祝餘整個人更加嬌小。
嶽三川的心裡忽然彌漫起一陣奇怪的感覺,這件作訓服明明自己已經穿了無數次,為什麼當它披在祝餘身上時,竟然有一絲陌生的模樣。
他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轉開眼神。
嶽三川這人愛幹淨,祝餘身上這件作訓服是他剛洗幹淨的,上面還殘留著好聞的皂莢香,和著陽光曬過的溫暖氣息。
祝餘還是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心底也閃過一絲別扭,卻見嶽三川看都沒看自己,正在自顧自地找著手電筒。
好像是自己想太多了,祝餘想著。
嶽三川拿著手電筒,正準備開門:“走吧。”
祝餘正支著耳朵聽著門外的聲音,立刻伸手拽住了嶽三川想要開門的手,壓低了聲音用氣聲說道:“等等,趙柏好像走回來了。”
嶽三川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門外果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接著就是開啟了對面門的聲音、關門、腳步聲消失,一氣呵成。
嶽三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祝餘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說著,還伸手開啟了房間的門,招呼起了嶽三川:“走吧。”
不爽,這種做賊的感覺真是讓人不爽。
嶽三川舔了舔後槽牙,還是跟上了祝餘的腳步。
夜晚十點半,天空如同一塊深藍色的綢緞,星星聚集點綴在期間,月光同樣慷慨地撒在大地上,遠處的雪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沉寂。
空氣中只剩下風聲和蟲鳴,營場的一切都在靜靜地安睡。
“我們去外面。”祝餘伸手指了指營場大門的方向,“省得一會兒還有人起夜上廁所,再看到了我們。”
那就真坐實了孤男寡女夜半幽會了。
嶽三川點點頭,但還是說道:“怎麼?怕被人看到。”
以祝餘在現代定期都要點個模子消費一下的解壓習慣,她還真不怕被人看到,但這不是時代不同了嘛。
“傳出去不好聽。”祝餘只是這樣解釋著。
嶽三川故意問道:“你剛剛還說怕趙柏誤會,這會兒怎麼又說傳出去不好聽啊。”
不等祝餘回答,嶽三川就自問自答地說道:“哦~是怕傳出去讓趙柏覺得不好聽。”
大半夜的,嶽三川這是吃了哪門子槍藥。
“我發現你對趙柏真的很有敵意誒。”祝餘走在前面,在月光下回頭對嶽三川說道。
嶽三川下意識地否定:“沒有啊。”
開玩笑,他堂堂少校,犯得著對一個知青有什麼敵意。
“沒有就好。”祝餘竟然還輕笑出了聲音,“其實趙柏人挺好的,傻乎乎的,很好玩。”
嶽三川也想扯起一個笑,但發現祝餘這個‘笑話’說得真爛,讓他一點笑意都沒有。
兩個人已經順著門走到了營場門口,嶽三川拿出鑰匙開啟了小門。
出了營場之後,祝餘就拍拍手說道:“好了好了,說正事兒。”
嶽三川嗯了一聲,示意讓祝餘接著說下去。
祝餘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說道:“還是種棉花的事兒,我不想放棄,我還是想試試,你能不能幫我申請到棉花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