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錚又把咒語說了一遍,海生來生怕忘記,還喚來紙筆,親自把咒語細心寫下收入懷中。
“對了,也不知一般人唸咒施符有效嗎?”池錚差點忘記這一出了,又看海生來那般細心的樣子,自不好再說出來。
“不過一般人哪兒容易遇上鬼怪邪祟的?這符咒也就提供點心理安慰罷了。”
他這麼覺得,對面的海生來可不這麼覺得,短短几日來,又是遇上陰兵過境,又接著遇上夜航船與黎江江神吃人,整個人都不好了,成天擔心受怕的,若非覺得有池錚在旁,只怕晚上都睡不著覺。
是以一聽到池錚要在下亥下船離去,心中差點膽寒跳起來了。
還好,道長心懷慈悲,竟然賜下神符,有這般神符,就不必再擔心黎江江神又來吃人,又或者遇上什麼鬼祟一類的了。
本來此船就要在下亥靠岸進行補給,都不用池錚特別吩咐,大船便向著下亥口岸而去。
下亥整座縣城就在江岸之邊,引江水入城,形為護城河,自然方便許多,可倘若黎江發來洪水,這座縣城怕也要遭遇大災大難。不過也因為靠近黎江水岸,自古便是江運重城,一路的漕運、商運都要經此停靠補給,也因而下亥口岸相當繁榮。
不過,這是之前,受限於北方戰亂頻繁,下亥口岸的繁榮早已不復往前。
還沒靠近口岸渡口,之前見到的烏雲席捲而來,磅礴大雨頃刻而下。
“道長,這麼大的雨,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海生來猶豫道。
“不用,居士,借我一件蓑衣即可。”
“這不成小事,”海生來招手,海鋒泉恭敬遞上一個小盒子,“道長,這是三千兩銀票,區區小禮,本不足以報答道長兩次救命之恩,只是離家甚遠,攜帶銀票有限,待日後道長抵達京城,可前來尋我,鄙人定然還有厚報。”
“三千兩銀票?”
這幾日池錚偶然聽船工聊天,大致知曉陳國的物價水平,普通船工一月工銀不過區區一兩三錢,但這已經不錯了,若非正逢天下不平,物價飛漲,這樣的工銀足以一家三口一月生活有餘。
就算是不太平的時候,三千兩銀票也絕對是個大數目,十兩銀子都能叫一些歹徒鋌而走險了,三千兩這般數目,不敢想象。
“居士太客氣了,”池錚也不假意,“那貧道也不推脫了,雖說出家人清貧慣了,但偶爾也要錢財行事。”
“對了,既然居士要去京城,貧道倒是有事拜託。”
“道長但有吩咐,鄙人安敢推辭?”
海生來肅然拱手。
一刻鐘後,看著擺在面前的幾十斤人參何首烏,海生來與海鋒泉目瞪口呆。
幾十斤人參何首烏對富商海生來而言,本來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倘若這些人參何首烏,都是些數百年火候的參王,那就是他費盡心思和財力,怕也收集不了這麼多,能有一株就不錯了。
“居士,你認為這些人參價值幾何?”池錚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