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當朝大將軍、大司農、鎮西將軍、幷州牧親自抬棺,可謂顯赫至極。
地仙和道士們在最前方開道,撒著紙錢,口中念著晦澀難明的經文。
長孫嚴簡則一身黑色喪服,雙手在懷中捧著老爺子的遺像,走在靈柩前方,其餘家屬則走在後面,手裡舉著木杆,上面掛著縞素白布。
除了嚴家親屬,幷州各地的大小官吏也幾乎同時到齊,還有之前受過嚴家恩惠的百姓,也都自發的緊緊相隨。
如此一來,這支送葬的隊伍,竟多達萬人,聲勢浩蕩。
老爺子下葬的地方距嚴家有六七里地,嚴家歷代祖先也大都埋在這裡,送葬的隊伍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算抵達。
呂布及嚴家三兄弟抬著靈柩走至挖好的墓坑處,在地仙的一聲‘落’中,緩緩放下了肩頭的靈柩,四平八穩的放入墓穴。
別看六七里地不遠,可他們的肩頭早已被磨得皮破血流。
在地仙的主持下,眾人面向靈柩跪拜磕頭三次,然後又舉著老爺子的遺像,起身圍著靈柩正反各轉上九圈。
待到儀式完畢,嚴禮三兄弟,以及呂布和其他的嚴氏男丁,人手一把鐵鍬,開始剷土拋向棺材,壘土掩埋。
“老爺子誒,您老人家怎麼就這麼走了!您老這一生,救濟鄉人恩德無數,實乃前世典範,後人楷模,名留後世,德及鄉梓,後生還想再多聽聽您的教誨,可天不開眼,天不開眼啊!”
“鶴駕已隨雲影杳,鵑聲猶帶月光寒,大漢朝痛失耋老,我等後輩,肝腸寸斷啊!”
人群前方,一名年過中旬的男人捶胸頓足,不顧眾人眼光,當場嚎啕大哭起來。鼻涕眼淚一起流,淚水如濁河氾濫,止不住的嘩嘩直下。
“這人誰啊?”
“怎麼像是他死了老父一樣?”
不僅幷州的百姓表示蒙圈,就連嚴家的幾兄弟也都不認識此人。
倒是呂布對他有幾分印象,此人乃是河東郡守,也是與衛仲道同出一族的子弟,衛覬。
當年呂布平白波賊的時候,不僅收服了徐晃、楊奉,也讓衛覬出任了河東郡守一職。
衛覬這一哭,不管是真情實意,還是表演作秀,總之很是成功的把悲傷氣氛調動了起來。
老夫人和兒媳們在墳前悲天愴地,大呼著捨不得老爺子的悼語,哭得淚流滿面。
前來送行的百姓們見狀,也是紛紛垂淚。
將墳墓壘好的時候,時間已是臨近晌午,接下來就只等尋個吉日,再進行修繕即可。
眾人為老爺子上了香,隨後便攙扶著悲傷過度的老夫人,開始返回嚴家。
嚴府裡也早已設好了齋菜,招待諸位前來弔唁的賓客。
至此,老爺子的喪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在返程的途中,呂布望見人群中有一名蓄著短胡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相貌令呂布心中一稟。
他快步向前的小跑而去,擠開人群,伸手搭在了男人肩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曹性,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