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片雲彩遮蔽了月亮的存在,漆黑的夜裡只有星星點點的光亮如同遙不可及的鑽石般散落在落下帷幕的黑暗劇場,偶爾傳來幾聲夜鷹的叫聲更增添些許寂靜的氣息。
在這樣的夜中,並非只有哈蒂與她的女僕逃離著瓦爾京人的威脅。
遙遠的遠方,一條名為比達索亞的河流成為了西蘭王國與洛尼西亞帝國之間的國境邊界。
深夜的河流靜謐而又無比神秘,星光之下可以隱約呈現出銀白色的光澤,若有幾條銀絲綢帶在緩緩流淌,偶爾泛起的漣漪更是柔和清晰。
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船緩緩劃過河面,划船的船伕盡力地避免發出較大的聲音,並不斷示意著船上的男人壓低身形,避免被岸邊的巡邏隊發現。
船伕穿著隱蔽而又樸素的服飾,而船客倒像一位大腹便便的貴族。
留著紳士的鬍鬚,戴著一頂浮誇的白色假髮以及配備金框的單邊眼鏡。
那艘船隻的目的地並非是河流的對岸。
而是位於河流中間天然形成的小型島嶼,名為弗倫特的小島由於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導致了不少的領土糾紛。
直到今日西蘭王國與洛尼西亞帝國仍都堅持將其劃在自己的領土範圍之中,並在大小的外交會談中總會將其談起,然後大吵特吵。
最後在長時間沒有定論的紛爭之後,事態便以雙方的固守己見落幕。
那座孤島面積很小,除了樹木花草以外再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不值得任何一方勢力為此真的大動拳腳,於是便在和平的時期被擱置一旁,而又在真正陷入戰火時被人短暫的遺忘。
船隻靠在了島嶼的邊緣,那名划船的船伕並沒有任何的言語提醒,那名略顯肥胖的貴族便踩著船沿登上岸去,而船隻也緊隨著離開,似乎危險無處不在無法在同一個地方過久地逗留。
那名貴族嫌棄地以其皮鞋躲著地面,甩去褲腳的水花又用雙手擰乾被河水打溼的衣襟,嘴裡用維多利亞聯合地的語言罵罵咧咧地小聲說了些什麼。
剛想要點燃他腰間懸掛著的小油燈,卻又謹慎地轉著腦袋看著兩邊的河岸。
擤了一把鼻尖,放棄了照亮的想法只好將油燈重新放回到外層的衣襬當中,獨自一人向著島嶼上的林間走去。
“你好?”他試探性地用西蘭王國的語言問候,林子裡面黑得嚇人,不清楚自己踩到了什麼的同時,也要不斷左右攙扶著樹幹確認著方向。
“我如約來到了這個鬼地方,你們最好不是在耍我。”
他一遍遍地低聲叫喊著,可遲遲得不到回應的感覺讓男人逐漸累積著煩躁。
就當他的聲音幾乎要失控地咆哮時,一隻手臂突然從他的身後冒出,並在男人的肩膀上輕輕拍打了幾下,導致的驚嚇使得男人肚子上的肥肉都震顫了幾番,隨後快速地回過頭來抽咽。
“這就是你們西蘭王室的待客之道!”
他惱火地抱怨著,眼看著身後的林子裡多出了幾道模模糊糊的身形,大概要有十幾個人左右。
但他們手中只有一盞被點亮的燈,而且被一層輕薄的布遮蓋著,避免光亮太足,被河岸邊上某些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