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得門扉一聲開啟的響聲嚇得她不由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像是彈簧般站得筆直,雙手捂住臉的開始求饒。
“我懂你們這行的規矩!我沒看見你的臉,所以不要殺我!”剛從門內走出的切薩雷看到這副莫名其妙的架勢反而被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
費解了搖了搖頭,隨後才牽著妹妹的手將克洛希婭帶出了屋門。
此時的小女孩已經換了一身的行裝,穿著一件精緻的淡黃色絨袍,由柔軟的羊毛和柔滑的絲綢製成,她的袖子寬鬆而長,毛織的內襯覆蓋了她的手腕還裝飾著金色繡花。
妹妹的衣領被拉得很高,足以環繞她稚嫩的脖子,保護她免受寒冷的侵襲。
由金絲編織網格的圍巾和手套,以及一頂針織的帽子,腳下的皮靴由最好的皮革製成,內部填充的柔軟皮毛幾乎要從靴口溢位,全副武裝。
可切薩雷似乎還有些不太放心似的,感受著走廊內吹來的冷風,一邊低著頭將妹妹的圍巾試著抬得更高,幾乎快要蓋過女孩的嘴唇。
“冷嗎?”切薩雷關心地問著,生怕這轉涼的天氣會凍壞他金貴的妹妹。
而克洛希婭搖晃著她的小腦袋,順勢讓圍巾回到屬於它落在女孩肩上最舒適的狀況。“再穿得厚一點就快要出汗了。”
小女孩的臉上似乎對於哥哥過度的關切有點苦惱,但很快又再次的展露笑顏,抱住切薩雷的手臂,陪在哥哥的身邊向著樓下走去。
兄妹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完全無視了那位可憐兮兮還在捂著眼睛打戰求饒的修女。
順著旋轉的樓梯步步向下,記憶中活潑好動總是喜歡纏著自己玩耍的妹妹腳步已經不如以前的輕快,應該和長時間的臥病在床有關。
不過切薩雷還是將事情往好處去想,這至少又一次佐證了菌絲沒有對她較弱的身體動手。
還記得自己當初被感染最為嚴重的時期,走起路來可是健步如飛,像是這種高度的二樓根本不需要樓梯。
順著窗戶就跳下去了,任何的傷勢只要不死就不成問題,想到這裡切薩雷的臉色苦笑了一下,雖然失去了這方面很多的便利,但一點也不值得切薩雷感到惋惜。
出去了矮樓的大門,那些在附近巡邏的衛兵們似乎早已面朝著門口的方向站立等候他們兩個多小時,那群身著白盔計程車兵一動不動的樣子宛如一群大理石的雕塑。
切薩雷見狀也只是默默地抬起手臂讓克洛希婭站在他的身後,並沒有要妥協退讓的準備。
好在衛兵們並不是來打架的。
紅衣主教黎塞留從衛兵們的身後走了出來,作為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手託著後背的腰,一手捋著白鬍子,滿臉堆著和善的笑意走向切薩雷的面前。
而切薩雷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深,若不是老人那標誌性的大白鬍須以及紅衣主教的修袍,一時間未必能夠回憶得起來。
“主教。”
出於對著長者的尊重,切薩雷優先鞠躬行禮,記憶中這位老人也算是和藹,至少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壞的印象。
身後的妹妹則像是比自己更熟悉這位老主教似的,很是親切地欠身叫著。“黎塞留大人,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黎塞留主教對於兩個孩子先後的禮貌也是認可的“嗯”了一聲,抖了抖鬍子又點了點頭,伸手從自己上衣服飾裡摸索著些什麼。
最後拿出了一封類似於信件的紙張遞給了切薩雷。“趁著下午的時間,我建議先去看望你們的母親,過去這麼久了,她也該想你們了。”
那張信上的內容不過只是一行地址,翡冷翠墓園的地址。
“這也是……”黎塞留主教下一句話只說了開頭卻突然停住了嘴,像是猶豫之後將話嚥進了肚子裡。
而後只是短暫地垂頭閉目,表達著默哀片刻便轉身離去,旁邊的衛兵們也像是完成了他們作為花瓶的工作,各自回去了崗位。
切薩雷看著手中的地址也陷入了沉思……如此算來,自從兒時參加了母親的葬禮之後,好像再沒有機會回來看望過母親的墓碑。
儘管這不在自己原計劃的行程之內,也過於意外,但對於親人的思念也的確讓他動了心。
自己難得能和妹妹一起回到翡冷翠來,尤其是前不久還解開了那枚戒指的謎團,聽見了母親留下了遺言。
沉默的思考之中,切薩雷似乎已經習慣了獨自面對關於母親的話題,而當妹妹的小手握住自己時才會感到出奇的意外。
“我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