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希婭弱弱的聲音幾乎讓切薩雷忍不住落淚,但作為兄長切薩雷還是儘可能展現出了自己的堅強。
“當然,如你所願,我的妹妹。”任由克洛希婭攬著自己的手臂向著遠處走去,讓路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親暱的情侶。
只是兩人的年紀顯得並不是很符合任何倫理中所形容的道德,但切薩雷並不介意以各類形式投來的目光。
這份親情對於他實在是太過於難得,尤其是當發生了太多意外之後,克洛希婭那和記憶中母親一樣的髮色以及同樣美麗的眼睛。
她的整個嬌小稚嫩的身子都要比這世間任何奢侈的事物都要珍貴,至少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讓切薩雷略微地感到心安。
墓地的地址在翡冷翠東北方向的山區,是教宗國建國以來歷史最為悠久,也是規模最為龐大的墓區。
其中埋葬的多為貴族以及富貴人家或是國內的知名人士,從某種角度來說,母親能夠被葬在那裡是令很多人眼紅且嫉妒的。
但比起那些逝去後的榮耀,切薩雷更想要一位還活著的母親,一位能夠陪在他們兄妹身邊。
看著他們兩個從最初的小不點成長到今天,牽著他們的手,聊著每天生活的母親,可這一切都不會有了,就連最美好的夢也不知該以什麼記憶為原型塑造。
如果徒步去往城市郊區的墓園,那麼回來大機率天早就黑了,伊洛娜還在廣場等著自己,以那位獵魔人的性格,但願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不知為何切薩雷尤其擔心那個討人厭的賣花販,擔心伊洛娜會由於某種願意卸掉他的一根手臂。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在攔馬車的過程中切薩雷意識到了一個嚴肅且難辦的問題。
已經許久沒有上過學的他早已忘記了今天是神聖的週日,而且已經過了正午,很少會有車伕願意在這個日子裡跑到墓園的深處。
就在切薩雷帶著妹妹準備再試試運氣時,忽然一道黑影趁著切薩雷攔車分神的空隙從街道上的人群當中竄了出來。
他在奔跑,速度很快,像是故意側身撞在了克洛希婭的身上,嚇得妹妹發出一聲尖叫。
切薩雷立刻反應了過來,鋒利的眼神死死鎖定在了那個小傢伙的身上並意識到那是個年紀不大的扒手。
一走一過便扯下了克洛希婭脖子上的圍巾,大概是注意到了上面值錢的金絲,而且克洛希婭毫無防備,與那個小扒手的身高也差不了多少,極好下手。
像是那傢伙已經是這條街上的慣犯,幾名巡邏的衛兵立刻注意到了他的行蹤。“嘿!你!站住!”
厲聲地喊著,但是那道飛快逃離的背影甚至還有閒心將到手的圍巾高高舉起挑釁了起來,明顯是知道這群鐵罐頭跑不快。
也正如那小扒手所料,衛兵剛跑動幾步便意識到自己根本追不上他,便紛紛調轉方向向著切薩雷這邊走來,不用猜也知道是來道歉的,這套業務他們似乎已經爛熟於心了。
切薩雷本也沒有過多在意,不過只是條圍巾罷了,那小扒手也很清楚什麼東西不會招致死罪。
從某種角度來講,切薩雷覺得他蠻聰明的,於是便只是輕輕拍了拍克洛希婭的肩膀,小聲安慰著。
“沒關係的,我再給你買一條更好的。”
然而一向懂事的妹妹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又哭又鬧,但年紀尚小,對於控制情緒還沒有那麼的擅長,女孩的眼眸低垂,傷心寫在了她的臉上,讓切薩雷覺得心疼。
“我還蠻喜歡那條圍巾的,那是爸爸第一次送我的……”
妹妹悄聲地說著,但切薩雷可不能當做完全沒有聽到,眉頭漸漸皺起。“那看來就有關係了。”
他不喜歡教皇是一回事,但傷了他妹妹的心就是另一回事了,切薩雷看著走到面前的衛兵,特意確認著對方身上有著波吉亞家族的標誌。
不等對方開口便將自己身邊的妹妹讓給了對方。
“看好我妹妹,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就一定讓你年末的薪酬單上出現一個天大的驚喜。”
說完,那衛兵先是一愣,接著抬起右手向著自己保護心臟的胸甲用力敲打,像是做著此生最為嚴肅的誓言。
刻不容緩,克洛希婭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哥哥要做些什麼,就見切薩雷突然邁步躍起,向著那小扒手逃跑的方向飛奔了出去。
穿著貴族衣服的男孩按照禮節來說不應該做出如此粗魯的追逐行為,但切薩雷早就適應,他可不是什麼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