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任何的疑慮,安雅的劍徑直地刺入了敵人的喉嚨,一擊斃命,鮮血橫流,讓這把佩劍上薔薇花圖案染紅,變為了一朵朵盛開的紅薔薇。
目睹這一幕發生的切薩雷有點下意識的吃驚,在他的印象裡,這應該是安雅人生中的第一次殺人……
他從未見過安雅的眼中會帶有一抹腥紅的殘忍,那不僅僅是殺意,更多的是恨……無法發洩的恨,是要為她父親的死報仇的恨意。
女孩的那副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樣子有些恐怖,血不僅是染紅了她的劍,更是將安雅身上的那件婚紗變成了暗紅色。
面對著更多的人她毫不畏懼,像是下定了為父親的死給予一個答案,反而在起身的同時甩掉了劍上的血,人變得更加的勇敢。
敏捷的身法躲避著每一次都要將她身子斬斷的攻擊,每一次瓦爾京人的刀刃揮空,安雅都會以一次閃亮的劍光反擊作為回禮。
鮮血夾雜著一道猶如流星的光芒。
她在敵人的陣中飛轉騰挪,於劍光劍影中起舞,那一群笨重的成年人根本無人能夠抓得到她,就彷彿是一臺高速暈運轉的絞肉機被扔進了人群裡漸漸被猩紅遮蓋了一切的視線。
只能不斷的看見有血向著高處漸去,而屍體向著地面倒下。
光顧著留意安雅,切薩雷都快忘記自己此刻的處境也很危險。
越來越的步兵擁擠而來,他們顯然是低估了這兩個小孩子的實力,但也並不打算如此顏面盡失的就此作罷。
蛇形的烈火在敵陣中穿梭,如同一次殘酷的篩選將弱者淘汰,焚燒殆盡,而更快更強計程車兵則湧進火牆之內,向著切薩雷拖刀而來。
這些瓦爾京人的體型近距離接觸顯得更為的龐大,相比之下,那個叫鮑里斯的留級生也不過只是個小不點而已。
粗製濫造的鐵器並不鋒利甚至佈滿了鏽跡,但單憑其重量也足以將切薩雷砸成肉餅,攻勢兇惡。
男孩起先連連躲閃,躲過前排步兵的揮砍,切薩雷想要將越燒越遠的火蛇召回保護自己的安全,用手杖敲擊著地面將魔力灌注其中。
解決掉幾個前排的猛士之後,又有更多的步兵湧上前來。
地形太過於狹隘,狼藉的地面和遍佈的屍骸更不利於切薩雷的躲閃,不斷的退讓只讓自己的活動空間越發的有限。
自己的身形在那如同巨大柴刀般的刃下,真與一塊單薄的劈柴無異,切薩雷猛地向後跳躲。
左腳落地的瞬間只覺得地面的觸感很是怪異,身體的平衡地也向著左邊傾斜了過去,他的腳在瓦礫堆上踩出了一個窟窿,整條腿由此陷了進去。
在糟糕的時機,一截斷掉的鐵管刺入了男孩的腳踝,將切薩雷困在了原地,難以拔出腿來。
頓口的鐵刃順著自己的胸前砸下,切薩雷算是靈敏地側身躲過了要命的一擊,不過鐵刃尖端的部分還是將破壞掉了男孩身前的衣料。
削下了一塊的鎖骨連帶著下面一整條的血肉,血頃刻間染紅了胸襟,比起疼痛,切薩雷還有更為恐懼的東西。
如果換做以前,這種程度的受傷簡直家常便飯,甚至採用以傷換命的瘋狂做法也未嘗不可。
但如今不同以往,體內的菌絲被摘去了大半,而且身上還有純銀的禁錮限制那些東西的活性。
疼痛已然是次要的了,看著屬於自己身上飛濺而出鮮紅色的血液不再摻雜邪惡的物質,自己可是真的會因為流血不止而死的。
瓦爾京沉重的大刀砸在地面上,將他們身下的瓦礫堆砸得粉碎,也讓切薩雷就此脫身出來。
退無可退便只能以肉身相搏,面對著敵人的大刀剛剛落地,那瓦爾京人扭轉身形將雙手刃拖地翻轉而起,由下至上想要從切薩雷的腋下將男孩劈成兩段。
刀刃掀起了一陣渾濁的風,其中的碎屑雜質數不勝數,迷得切薩雷睜不開眼睛。
魔法生成的火焰要比死神的鐮刀慢上一步,
可手中除了一根老伯爵留下的手杖以外完全沒有其它手段能夠還擊,將手杖交予更為用力的右手,壓著手腕試圖去擋,希望這根導魔用的棒子還能算得上是堅固。
當手杖與巨刃相撞,意外地聽到的是沉悶的重響,巨大的衝擊力簡直要將切薩雷的雙腳帶離地面,就此被掀飛出去。
手杖上的裝飾脫落了一根羽毛,而那頂端之上的烏鴉頭骨在衝擊下也是微微的震動,就像是被開啟了某種開關一樣。
黑漆漆的眼眶中顯露出一抹詭異的光芒,像是這隻死了已久的烏鴉突然活過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