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青這一句,狼多了,進展就快了,就讓我聽出不同的意思來,我不相信哥哥和他沒有另外所圖。
在他面前玩心計就像一個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說謊一樣,我直接問道:“蠻荒大大小小有十六個國家……”
我話還沒說完,羌青糾正我說道:“現在的蠻荒是十七個國家,不是十六個,你把冉魏給算漏了嗎?”
我衝他牽強的笑了笑:“我真的沒有把冉魏算進去,我現在更多的關心現在已經有了四個國家在這場戰亂之中,還有其他的國傢什麼時候陷入這場戰亂之中?整個蠻荒會不會全部大亂起來?你和哥哥兩個人,我有的時候在想,看似攪亂大夏風雲,其實你們兩個,是想攪亂整個蠻荒!”
羌青把摺扇移到我的面前,對著我扇風:“整個蠻荒本來就是亂的,沒有什麼人攪亂不攪亂,你可能在軍營之中呆太久了,不知道這蠻荒其實早就在你哥哥攻打大夏的時候,有了另外一個傳說,蠻荒將統一,天下君主逐鹿,曾經差一個契機,現在這個契機到了,觀望的,都蠢蠢欲動了而已!”
“大夏是第一個被消滅的國家!”我沒有帶任何疑問的說道,我甚至感受到他為什麼大冬天的拿個摺扇子去扇,冷了,腦子就清醒了,腦子一清醒了,就什麼也明瞭。
“他只是順勢而為!”羌青扇的動作越來越大,冷風拂面就越來越大:“總有一個人要先開頭,大夏在這麼多國家中,最被人記恨的,他很強,他不擴充疆土,他只想欺壓別人,別人欺壓久了,把氣都堵在心裡,一旦逮到機會見他落難!能瓜分的瓜分,能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就是這種意思!”
我緘口不言地望著他,望了許久,遠處震天喊殺聲絲絲入耳,最後吸了吸鼻子,道:“我是怕冷的,冬天裡,用摺扇扇著風,很難過!”
羌青愕然一笑:“難過習慣了就好了,在這天下里,什麼事情都得習慣,習慣成自然,記住了!”
他和哥哥說的話異常相同,“好好記住了,帝王者,千萬不要像大夏皇上慕容徹學習,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擁有著蠻荒最厲害的鐵騎,寧願踏平別人的國家,都不願意要別人的疆土,只在乎什麼進貢,進貢有什麼好的?把目及所及之處,全部變成自己的疆土,就變成了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裡,還不是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你在自己家裡,就是如此嗎?”我脫口問道:“在沙漠深處,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他的家在漠北沙漠深處奉天城,傳說之中,千年前的七國之亂柔然帝國的最後歸處。
羌青緩緩的搖了搖頭:“亂才沒有制度,有制度的地方不會亂,我的家,是一個有制度的地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在外面的世界才會如此,在家裡,我只不過是廣袤沙漠中的一粒沙,下去經不起任何波瀾!”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他這樣的人,是廣袤沙漠中的一粒沙,那我們這樣的人,連沙都算不了了。
曲阜口只用了三天三夜就被攻打陷了,曲阜口大夏的所有軍隊直接被屠了。
趙妟挺殘忍地,先前看的一切,真是我看走了眼,殺盡最後一個人,他手中長矛上的瓔珞沾滿了鮮血。
見我望著他那長矛,對我挑了挑眉道:“瞧你細皮嫩肉的,只會端茶倒水吧,這麼大個場面,頭一次見吧!”
我故意壓著聲音,粗著嗓音道:“屠城是第一次見,看見別人變成戰俘,看見別人變成階下囚,見了很多次了!”
趙妟看著我哈哈大笑:“等下回本皇子再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屠城,不分老幼只要是他國的人,本皇子下回通通給屠了!”
我冷淡的對他說道:“到時候你會落得一個殺神的名頭,趙國所有的人會認為你殺戮成性,對你可是大大不妙哦!”
趙妟眯著眼睛看我:“你是楚先生的徒弟?”
我眼珠子一轉,嘴角一勾:“我是他的學生,他正在教我如何攪亂蠻荒風雲,坐收漁翁之利,大皇子,您可要小心了,殺人不殺人是你的自由,殺多了,人心慌慌,可就喪失了民心了。”
趙妟對我揚起了拳頭:“民心是什麼東西,不服氣就殺了,在蠻荒裡,還不都是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正所謂血腥之下,必有勇夫!”
我毫不理會他的拳頭,把他從上打量到下:“我言語至此,聽不聽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我要給你的忠告就是,拳頭可以打江山,拳頭是不可以治江山的。曲阜口已經成為你的囊中之物,接下來滬州城,你可得加油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看也不看他一眼,這個人到最後利慾薰心膨脹,何嘗不是下一個慕容徹?
只知道用拳頭說話,拳頭一直硬下去才可以,若是中間硬不下去,會有太多的得不償失!
冬日裡就沒有幾日晴天,下雨倒是少數,基本上都是在下雪,不知道是慕容徹故意縱容哥哥,還是其他基本上攻打的所有城池,都在頃刻之間被傾覆。
蠻荒所有的國家都已經動了,所有的國家所有的君主齊刷刷的彙集在大夏,來瓜大夏這杯羹。
冉燕向哥哥口中所說,他的兵力殺了冉燕可汗,可是這一筆賬哥哥移花接木的算給了慕容徹。
苓吉可敦走投無路去了平陽城,唯一的心願就是殺了慕容徹,替冉燕可汗報仇,三十萬大軍,直接變成了哥哥最有力的後盾。
我在擔憂藍從安有一天知道哥哥就是她的殺父仇人,那又會是怎樣的悲痛欲絕和絕望。
被自己心愛的人國不成國,家不成家,這對她來說是怎樣的打擊,最致命的比在她心裡捅刀子還疼。
羌青口中所說的算計永遠沒有錯,他說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攻打到大夏京城大明宮,真的沒有用一個月的時間。
今天是小年,鵝毛大雪紛飛,哥哥穿著厚厚的戰袍,臉色從未有過的好,俊美無儔樣貌在大雪紛飛中格外地讓人貪戀,至少對我來說,見一次少一次,見一面少一面。
淚水落地成冰,羌青一襲白衣若不是如墨的青絲蕩著他背後,他就能和這紛飛的大雪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