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徹在城頭觀望,眼中更是貪婪,走出來維之談判的人,拿了一件厚厚的錦袍,雙手奉給哥哥,哥哥手中的劍直接把那一個錦袍,劈得粉身碎骨,提高聲量,對著城牆上的人,道:“朕順應天命而來!若你不想做無謂犧牲,朕會留你一命!”
慕容徹看著那個渾身碎骨的錦袍:“你留寡人一命,你可以把寡人禁錮在你身邊嗎?”
我渾身一震,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城牆頭上的慕容徹,他是真的愛嗎?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國家不要了,皇位不要了,退而求其次,只想禁錮在哥哥身邊,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和哥哥之間牽絆不應該有這麼深才是,侮辱俘虜羞恥的關係,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個是亡國皇子,就算哥哥長得再好看,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一個相似的人一樣,也可以一輩子的。
哥哥昂著頭的臉,猶如地上的冷冰:“朕可以留你一命,至於你的去處,你可以去蠻荒最南邊,那才是你的久留之地…”
慕容徹頹廢的滿臉鬍子拉碴,身體傾斜著,彷彿隨時隨地都能成牆頭上掉下來似的:“蠻荒最南邊,那是玉龍雪山啊,最寒冷苦寒之地,寡人去那裡做什麼啊,那裡又沒有你!”
慕容徹猶如最深情的人,他這樣毫無顧忌地當著將士們說話,將士們聞言臉色微變。
哥哥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你到底打不開啟城門?若是不開啟,就別怪朕的鐵騎,踏平你的大明宮,你大明宮所有的一切,都得死。”
慕容徹長臂一揮,門被緩緩開啟,冉魏地將士們很是興奮,慕容徹卻在高牆之上的說道:“寡人有禮物送給你,你敢不敢一個人前來?”
哥哥看了宋玉將軍一眼,策馬而進,羌青也跟著進去了,我就坐在羌青地馬背上自然而然跟了進去。
大夏京城之內響起了鳴鑼,鳴鑼一響,等同於罷兵,宋玉鎮守城外,冉魏士兵個個翹首以盼。
哥哥進城,慕容徹已經下了城牆,快馬加鞭奔走在街道上,哥哥在他的身後追趕著,寒風,冰雪,每一樣都刺骨非常。
我扯著嗓子,在羌青背後大聲的問道:“你說這一次,慕容徹會不會死?”
羌青扭過頭來,雪花在他的睫毛上停留:“誰知道呢?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外發生的!”
我緊緊的圈住他的腰,變得沉默不語,一個多月來,我的月事沒有來,我也沒有特地去檢視,我突然間害怕去檢視,這是我算起來的孩子。
他早已忘記了,那一天之事,我也試探他記不記住他的師弟,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對我道:“教我醫術的人,只有我一個徒弟,你說的,大抵是教我醫術的人師弟的徒弟吧!”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他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把那一夜的時間忘得一乾二淨,我有孩子,沒孩子,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兒,跟他跟旁人再也無關係。
大明宮的門敞開著,連一個禁衛軍都沒有,慕容徹騎馬奔了進去,哥哥也跟著進去。
如果慕容徹心要狠一點點,來個甕中捉鱉,哥哥就能死無葬身之地,所有的劇情都會反轉,哥哥所努力的一切都會化為灰燼。
到底是哥哥自己太自信,還是慕容徹愛的太卑微,哥哥真的成了他真正的軟肋。
孩子啼哭聲,在整個大明宮響起,彷彿無處不在,整個大明宮都是孩子的啼哭聲。
羌青跳下馬,伸手扶了我一把,哥哥一身戰袍,怔怔的看著慕容徹懷中抱的嬰孩。
慕容徹一身黑色的衣袍,就像抱著嬰孩一眼慈祥,臉上的顏色,滿臉鬍子拉碴掩蓋不住他頹敗之色。
他一步一步向哥哥走來,他的臂彎中躺著兩個嬰孩,兩個嬰孩粉雕玉琢,哭聲響亮。
慕容徹還沒走到哥哥身邊,梨皇后赤著腳披頭散髮,衣著單薄奔了過來,雙眼著急恐懼哀求夾雜著:“王上,您把孩子還給臣妾,王上,您要把孩子抱到哪裡去啊?”
慕容徹不理會身後的哀叫,如狼似虎的眸子盯著哥哥,嘴角噙著無盡的笑意,話語宛如最深情的呢喃:“塵白,這是你的孩子,你看看寡人對待你的孩子,就像對待親生的孩子一樣,沒讓他們受一丁點委屈,讓他們享受著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尊貴。寡人把他們當成親生孩子,你知道嗎?”
哥哥視線慢慢從他臂彎孩子身上移了上來,低低的咳了起來,咳的臉色緋紅,咳地身形後退。
梨皇后已經奔到慕容徹身邊,撲了過來,緊緊抱著他的腿,悸哭道:“王上,孩子還太小,經不起任何風雨,您有什麼事,衝著臣妾來!”
梨皇后身下有血,我順著她來的方向望去,一路上都有血,她的面色也不好,我扭頭看向羌青。
羌青神色淡漠,猶如最合格的旁觀者:“梨皇后雖然產下孩子沒有血崩,那是她的身體一直未好,雙生子幾乎要把她的半條命,她能活到今日,憑的就是名貴藥材吊子,她生下孩子之後的血,一直就沒停過,好不了了!”
“你的醫術了得!怎麼會治不好她?”那一路上的血,是梨皇后生下孩子就沒好全了的血,這兩個孩子哥哥是不會承認的,哪怕慕容徹用這兩個孩子來企圖讓他心軟,他也不會承認這兩個孩子的存在的。
我的手不自覺的又摸上自己的肚子,喃喃的問道:“羌青,若我是這樣子,你會竭盡全力救我嗎?”
我摸著肚子的動作,讓羌青視線放在我的肚子上,說出冰冷無情的話:“人爭不過天,天命不可違,有些事情是天命,人根本玩不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