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賜福!真主賜福!……”
兩人明白這是要給他們的,趕忙跪了起來不住的給江嫋和蘇薊磕頭。
“起來吧,這個是給孩子喝的羊奶,他餓得太久了,第一次別喂太多。”
江嫋又給女人把了把脈,“你就是吃的土太多了,沒了奶水,把這個藥丸吃了,吃點麵包和肉,明後天你的奶水就有了,一開始的儘量擠出去,對孩子不好,奶水顏色變乳白色,再喂孩子吃。”
和女人交代完畢,江嫋回頭,發現男人正拎著兩桶水要出門。
女人也發現他的行為,眼睛瞬間通紅,乾裂的嘴唇不停顫抖,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男人在門口頓住腳,突然幾步衝到江嫋跟前用力的磕了幾個大頭,而後又對著妻子,狠狠的打了自己幾個巴掌,而後一言未留的抱著兩桶水奪門而出。
“你知道他去做什麼?”
江嫋看向已經把頭低下,開始一點點給小孩餵奶的女人。
“…知道”
女人嗓音沙啞的回答。
“來,先喝點水,把藥吃了。”
蘇薊站在一邊,看著江嫋溫柔的哄勸女人吃藥,想去他們在別墅的點滴,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寬慰的笑容。
可這絲微笑還沒全部展開,就被門外衝進來的幾個同樣又黑又瘦,個頭高矮不一的女人壓了回去。
幾個女人一進來,就用村落裡的俚語對江嫋身旁的女人說著什麼,女人則不住的看向江嫋。
蘇薊曾跟著“聖人彌陀”走過很多城邦和村落,對這種村落俚語也能略微聽懂一些。
大概意思就是,食物和水哪裡來的,她們也想要。
蘇薊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時的“善心”給江嫋惹來多大的麻煩。
他為了安自己的心,讓江嫋拿出食物,因為他覺得江嫋有很多,可萬一沒有呢?
江嫋那句不要慷他人之慨,他是明白的,所以當時在村外他沒有再往下說,可心裡卻覺得江嫋摳門,可現在想想,這可是整整一個村落的人口,起碼不下三百人,江嫋怎麼可能一下子準備出那麼多食物。
就算她能準備出,她又能準備出幾次?
就算她次次都能準備出來,她又憑什麼為這一村子人準備?就因為他們可憐嗎?天下可憐之人何其多。
持弱凌強不過如是,我弱我有理的歪理怎麼他也開始潛意識的奉行起來。
蘇薊為自己糟糕的行為感到愧疚,他默默走到江嫋面前,試圖將她護在身後。
“謝謝,靠邊點兒,你擋光了。”
依舊是那隻潤白的玉手,卻不再溫柔的將他一下扒拉到了一邊。
“對不起……”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有用嗎?”
江嫋第一次目光冰冷的看向他,甚至在冷漠的目光中還夾雜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傷害與禍事已經鑄成,不想辦法解決,道歉能管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