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靠近那道狹窄的垂花門之時他驀然回首。
陳修宛如斷線木箏倒飛而來,面仰院中場地,滿身是血,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西門荀望見呂靖緣的身影目色凌厲,幾步追來,卻被陳修伸出的右手拽住腳踝,他竭力大喊:“二公子不要管我,快跑!”
陳修的怒吼在一瞬間擊散了蟄伏在呂靖緣心底的迷障,那一刻他如大夢初醒,目色敞亮。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呂靖緣不懼死!”說罷,呂靖緣發了瘋似的抽刀轉身朝西門荀奔去。
“小輩,不知死活,這麼著急赴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刀光迅疾的閃爍了七八次,便被西門荀一掌擊飛,旋即還有被打出一丈遠的呂靖緣。
呂靖緣目光如炬,他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將劈在石板上的金刀拔出再度奔去。
金刀似一輪熠熠生輝的彎月斜劈過去,快的令人看不見軌跡。
西門荀冷笑一聲,僅憑兩根手指便鉗住金刀,隨後單手一掄,有千斤之勢,平地圈起灰色漣漪,呂靖緣連人帶刀被丟回了後院正閣。
正當西門荀就欲一掌轟向陳修後腦時,他眼角餘光在不遠處煙塵中瞥見一道直挺挺的人影。
他眉梢一緊,身形一閃,一拳揮向那年輕公子哥的腹部,那年輕公子身軀屈作蝦米狀朝屋閣深處飛去,剛移出三尺又被隔空拴住。
西門荀掐住呂靖緣的脖子,抬頭看他,雙瞳一紅一紫,此刻他殺機畢露,手上氣勁愈來愈大,他已經失去理智了,只想殺人。
“你知道嗎,你兒子其實已經死了。”
“我是騙你的,你這個傻子,瘋子。”
呂靖緣面紅耳赤,臉上青筋直冒,呼吸很是困難,但他目色無一絲畏懼。
“那麼你就去陪葬吧。”西門旬雙目一片猩紅。
正當呂靖緣就欲陷入昏迷之際,他再度踏入之前的那座夢境。
只不過這次他不在地上而是在天上,他的腳下踩著一頭巨大的白鶴,比傳說中的金雕還大。
他呆滯的凝望著腳下土地上的滾滾長煙與鋪天蓋地的怒號,周遭的山河城邦皆化為焦黑瓦礫,堪稱人間地獄,觸目驚心。
“這是哪兒?”他在自言自語。
“這是天地間的劫難,每隔一千五百年便有一次。”重霄之中有人聲飄來。
“劫難?”他望天,卻無影。
“這劫難無人可逃,你也不例外。”
“大家都會死嗎?”
“都會死。”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劫數,我不想死。”
“那麼你便來天上尋找答案吧”
頃刻景色大變,蒼穹不在一片血腥殷紅,變得金碧輝煌,數以萬計的宮殿重重疊疊,頭頂上空有無數逍遙身影扶搖直上,肆意飛揚。
琴瑟縹緲,靈氣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