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純澈,見年輕學子害羞撓頭時,立即笑彎了眼。
是喜歡的吧。
這位學子,應是也喜歡這位秀兒姑娘的吧?
對謝錦詞而言,又有什麼,能比親眼見證一段姻緣的誕生更加美好呢?
小姑娘哼著曲兒,踩在乾淨的青石磚面上,開開心心地返回沈府。
一縷縷來自大地深處的細微氣息,在她搖曳的白裙邊緣流連輾轉,最後匯成一陣愜意秋風,扶搖而上九霄。
更多的風在九霄上匯聚,呼嘯著一路向南。
它們路過開闊的田野,路過巍峨的山川,送南遷的大雁一場辭行,送田園的百姓一年豐收。
江南的秋,
盡在脈脈不得語的西風裡。
九天時間一晃而過。
考生們從貢院出來時,早有家眷在外等候,激動地接他們歸家。
謝錦詞倒是沒去,只專心在小廚房做了桌好菜,等沈長風回來。
小姑娘坐在灶洞前,分明不是自己進考場,卻覺得好似自己也打了場硬仗,連握著鐵鉗的手都忍不住發抖。
終於熄了灶洞裡的火,她灰頭土臉地走出小廚房,眼巴巴望著院門的方向。
天色將晚,可那人卻始終不見蹤影。
扶在門框上的細白小手,忍不住悄悄收緊。
就在小姑娘擔憂不已時,一雙溫涼手掌自背後捂住她的眼睛。
“劫財好,還是劫色好?”
清冽撩人的嗓音,帶著些許低沉,一如甘美的桃花酒釀。
謝錦詞立刻噙起甜甜的笑容,“小哥哥!”
沈長風俯下身,輕嗅小姑娘鴉髮間恬淡的沉水香,“閒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我的好妹妹,倒是叫我有了家的感覺。”
謝錦詞歡喜地取下他臂間掛著的空兜囊,脆聲道:
“什麼粥不粥的,今兒可不喝粥。我給小哥哥做了好些大菜,還包了糖桂花酒釀圓子呢!你瞧你瞧,還有桂花糕!”
說著,跑到桌邊,把瓷蓋揭開給他看。
沈長風勾唇,“小詞兒不是說,得等我考上第一名,才給我做糖桂花吃嗎?莫非是我家小詞兒自己想吃了?”
“才不是呢!”
謝錦詞噘嘴。
她彆扭地轉過半個身子,垂眸細聲道:“雖然並非春闈會試,我卻也希望小哥哥能夠高中。所以,我才特意做了桂花糕,寓意小哥哥蟾宮折桂,金榜題名……”
說到最後,她臉蛋緋紅,羞得耳尖也染上了薄紅。
沈長風湊近她,桃花眼裡都是調笑,“那麼糖桂花酒釀圓子呢?莫非是小詞兒希望我與你團團圓圓,好似那蜜裡調油般甜?”
這話真是不正經。
謝錦詞咬牙就去打他。
兩人在小廚房裡追逐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