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儒生伸手狠狠揉了揉臉龐,呢喃道:“那位道友還問了在下一個問題,只是當時,在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日在太清逍遙府的竹林,陶淵然的課堂上,他臨走前,老者問他。
面對大盜,他該如何‘有為’?聖人該如何‘有為’……
亭內的獨孤蟬衣安靜的看著那儒生蹲地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戎抬首,輕笑一聲:
“不過有一點,大盜雖然猖獗,但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遠處,那位大離太后皺眉,“什麼意思?”
趙戎看著她,真誠道:“娘娘,這理解起來很簡單,這樣吧,咱們做個假設,假設你就是一個大盜,你玩弄了這‘禮’。”
“什麼叫玩弄,你這是用的什麼詞?”
“嗯,好吧,那就是借用,假設你是壞人,借用了這禮,幹了些壞事,但是你可曾想過,這‘禮’有一天也會被他人盜去,被其他大盜利用,反過來傷到了你呢?”
他一嘆,興致闌珊道:
“好好的一個‘禮’,被一群大盜爭來爭去,都變了味了,沒甚意思。所以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玩來玩去,總得出事。”
獨孤蟬衣不說話了。
二人安靜了片刻。
她輕呵一聲,“趙先生的比喻,挺離譜的。”
趙戎笑著搖搖頭,不在多提。
這時,他處理完傷口,左右瞧了瞧,找東西包紮。
他看向一旁,有一隻竹籃裡,有甚多幹淨毛巾。
“咦,這裡怎麼這麼多毛巾,都挺乾淨的,咳咳,娘娘,在下借用一條,”
“不行。”
獨孤蟬衣杏目微瞪,下意識前邁一步。
只是卻趕不及了,某人已經順手抽出了一條她擦試過嬌軀的毛巾。
趙戎一嘆:“娘娘,一條毛巾而已,別這麼小氣,這不還有很多條嗎,你又不缺。”
獨孤蟬衣:“…………”
趙戎隨手抽了一條,撕了幾根布條,包紮了傷口。
隨後,他又換了見乾淨的儒衫,寬大的袖子就包紮後的傷口遮住。
趙戎鬆了口氣。
不多時,他轉頭,與獨孤蟬衣對視了片刻。
後者不知為何,臉有點紅,特別是在她身上雪白裘衣的映襯下。
二人相顧無言,趙戎點點頭,默默離開了浴池林園。
獨孤蟬衣靜立遠離,目送他離開。
約莫一炷香後。
趙戎離開了廣寒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