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面色如常的邁出廣寒宮大門。
門外拱衛的絃樂離女們自覺讓出了一條道路。
不過卻並沒有人偏開目光看他。
趙戎抄著袖子,往前走了幾步,就在某些離女悄然的瞥來了些視線之時,他突然腳步一停。
只見這個年輕儒生突然轉頭,臉上帶著些歉意道:
“那個……可不可以幫個忙?”
眾離女面面相覷。
年輕儒生撓撓頭,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回頭要是太后娘娘回宮了,能不能幫我稟告一聲,趙某前來求見過。”
“啊,哦哦。”
眾人微愣,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就和小雞啄米似的。
“那就有勞了。”
年輕儒生春風一笑,直接轉首離開了,走前,嘴裡似乎還嘀咕了一句。
“唉,今日白跑了一趟……人影都沒個……”
眾離女:“…………”
……
“這是……他的原話?”
“是的,娘娘。”
廣寒宮內,某座霧氣瀰漫的天然浴池旁的亭子中,有披雪裘的絕美女子端坐在美人榻上,昂著下巴,看著外面的景物。
她側瞥了一眼亭外跪地稟告的絃樂離女。
後者不敢抬首。
獨孤蟬衣忽笑,“嗯,哀家知道了。下一次,若這位趙先生還來,你們可別再疏忽,怠慢了先生,得替他帶路,可別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是,娘娘!”
亭外地上的絃樂離女用力叩首。
“另外,替哀家去把豆蔻喚回來,和她說,不用再罰闕兒跪了,趕緊回宮。”
“奴婢遵旨。”
絃樂離女恭敬的在胸前畫了個弦月禮,喚了聲“二分明月離去歸兮”,領命離去了。
她自從進來稟告起,便全程不敢抬頭亂看,亭內的一些奇怪痕跡……
比如娘娘正坐著的美人榻下方,為何滿是木屑,似乎床下凌亂。
又比如娘娘沐浴後擦拭鳳軀的毛巾為何散亂一旁,地上還遺落著一根根被人撕碎的毛巾細條。
再比如……石凳、美人榻、地板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又是何人留下……
這些讓她心驚膽顫的畫面,這位弦月離女離開後,很快便全部‘忘記’了……
亭內,再次獨身一人的獨孤蟬衣,微微皺眉。
四圍空蕩無人,只有不遠處傳來的嘩啦啦的泉水滾動聲。
女子轉首,看了眼某個儒生離去的方向。
“趙戎……趙子瑜……”
獨孤蟬衣嘴裡輕唸了幾句,意味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