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杯熱茶還是倒完了,魚懷瑾板著臉,畢恭畢敬的將茶擱在趙戎身前的桌案上,隨後,抬目看著他,不語。
趙戎瞧了會兒她,不多時,忽的將抓著戒尺的手放下,輕輕點頭,笑容陽光道:“辛苦玄機了。”
魚懷瑾垂目道:“趙先生還有別的事嗎?”
趙戎端起茶杯抿了口,微微搖頭。
魚懷瑾沒有動,還是站在桌前。
“有點澀啊……”趙戎嘀咕一句,旋即慢悠悠放下茶杯,又點了點頭。
“有。”
他輕輕一笑,“玄機,你能給先生我笑一個嗎,女子成天板著臉,一點都不可人,容易提前變老。”
魚懷瑾面無表情。
趙戎想了想,補充道:“你這樣……那就更嫁不出去了。”
魚懷瑾被寬大袖子遮住的小手猛的一攥。
她深呼吸一口,盯著眼前這個為了學生的終生大事操碎了心的男子的真誠笑容,靜了靜,一字一句道:“趙先生,請自重。”
趙戎笑容霎那間收起,手上的戒尺不由分說的朝魚懷瑾方向一伸。
他表情平靜的看著她。
魚懷瑾驟然眯眼。
二人對視。
滿堂學子直愣愣的看著這急轉直下的一幕。
臺下,範玉樹倒吸一口涼氣,剛剛看見臺上好友的那一番公報私仇的操作,他解氣之餘,不免為尺度之大暗暗震驚,都快把大堂內的涼氣都倒吸完了。
與範玉樹差不多的,還有蕭紅魚、李雪幼、吳佩良等人。
正在這時。
魚懷瑾忽的看了眼身前的戒尺,下一刻,右手驟遞,默然不言的……伸出了手板心。
全體率性堂學子,目露震驚的看著臺上這一幕。
魚學長要被體罰打手了?還有,她真的讓他打?他也真的敢打?
不少人在錯愕之時,腦海裡轉瞬間閃過無數問題。
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遞板子的趙戎身上。
與此同時,魚懷瑾微微垂首,但是往日裡似乎永遠平靜的眼眸用力上抬,盯著比她高差不多兩個頭的趙戎,死死抿唇,抿的唇瓣血色盡失,成了一條細線。
趙戎眼神平靜的看著身前這個眼睛溢位些倔氣卻依舊還是順從伸手的古板女子身上。
所以,這是身子服心不服,是‘你可以得到我的身子,但永遠得不到我的心’咯?
不過本公子要你的心幹嘛?
嗯,這瘦杆子似的身子本公子也不要,但是這無趣傢伙終於換了個新表情,倒是挺少見的。
在無數投來的視線中,趙戎輕輕點了點頭,手上的戒尺上下晃了晃,在魚懷瑾身前,手的上方。
此刻,大堂內的空氣死一般的沉默,眾人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