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感覺枯燥乏味的樂藝學不同,畫藝雖然在進書院前,也一樣並不精通,但是他學了些日子後,卻是挺感興趣的,人物、山水、花鳥,這三大類之中,特別是畫人物。
趙戎看著桌面上的‘伊人青君圖’,安靜了會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感覺還是沒有他眼裡心上的青君十分之一的美。
某一刻,趙戎忽又抬筆,挽袖,沾墨,在畫卷上這個可人兒的某處輕點,為青君點了點朱唇。
他微微點頭,重新將筆放下。
趙戎瞥了眼旁邊和眾人一起側目偷瞧來的範玉樹,也沒說什麼,等到墨跡已幹,他動作輕柔的收起娘子的畫卷,隨後起身,在滿堂學子們的目視下,緩步走上了高出堂內地面三階的講臺。
趙戎驀然轉身。
臺下是一雙雙目視而來眼睛。
他面朝率性堂學子們,眼神平靜,環視堂內一圈。
趙戎抬手,理了理袖子,雙手背在身後,目光下移,向著前排某處坐著的古板女子看去。
魚懷瑾起身,和其他每節藝學課一眼,照例行禮,彙報道:“稟…趙先生,率性堂學子,已全部到齊,隨時可以上課。”
趙戎頷首,只是……依舊絲毫沒有動靜。
率性堂內,氣氛寧靜起來。
魚懷瑾微微皺眉,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學子們,並無異常,回頭又看著趙戎,眼神帶著探詢之色。
趙戎揹著手,不動聲色,只是……某一秒眼神向下瞥了眼桌案上的茶杯,那是每堂藝學課,為藝學先生備上的解渴茶水。
至於此時一般是誰來做。
晃鐺——
一點輕微的桌椅磕碰聲,在安靜的率性堂內,顯得很大很大。
滿堂學子們的視野之中。
魚懷瑾已經起身,腰桿挺直,端著手走上臺去。
面無表情。
臺下,最後排的範玉樹,悄悄朝趙戎豎了個大拇指。
蕭紅魚和李雪幼,對視一眼。
魚懷瑾上臺,走到屬於先生們的講桌前,抬目看了眼趙戎,然後微微垂首,一雙白玉小手捏起白瓷茶具,清洗一番後,倒起了熱茶來。
趙戎端詳了幾眼身前這個前不久還壓著他彈琴畫正的古板女子,只見她手上的動作一絲不苟。
這手是真的白啊,特別是和白瓷茶具放在一起。
他眉頭微挑。
不過,拿著戒尺打本公子也是真的疼。
想到這兒,下一秒,趙戎背在身後的手突然前伸,抓起了桌案上的那隻兩指闊的竹板戒尺。
正在倒茶的魚懷瑾,動作微停,旋即又繼續,沒有抬頭。
趙戎一邊舉起戒尺在正在恭敬倒茶的古板女子眼前打量著,一邊瞟著她,不時的點頭,似乎是在肯定這就是前幾天打他的罪魁禍首,只是不知想的是戒尺呢,還是魚懷瑾呢。
魚懷瑾眼皮微斂。
“趙先生,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