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郝友乾見外頭停了一輛散著幽蘭光芒的馬車,愣了一下發出一聲冷嗤,抬腿上了車。
相較郝友乾,孟長策則平靜的多。
抬頭瞧去,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南海百年才出一珠的流螢蚌的珍珠。
“百年一蚌產一珠,有市無價的珍寶,陛下還真是深藏不漏。”
看著這輛低調奢華的馬車,李德全一個奴才都忍不住得意洋洋起來。
咧著嘴笑:“不瞞伯爺和小爵爺,這輛夜驅懸珠攆可是皇室密寶,車攆所到之處熠熠生輝,流光溢彩,陛下讓兩位乘坐這輛車進宮,可見陛下對郝家的重視!”
“是啊。”孟長策含笑,摸了摸車攆上的珠簾,“除了流螢珠這上頭還鑲嵌了不少寶石,瑪瑙,這類瑪瑙之類的玉石,質地特殊,似乎是西域邊城進貢的珍寶,應當價值連城吧。”
李德全不由地豎起了大拇指,商賈出身不愧是商賈出身,一看一摸就能知道東西來歷,這等見識足以叫人心驚!
李德全發自內心的佩服:“小爵爺好眼光,的確是西域進貢的,別看這東西小,單就這一顆瑪瑙就價值萬金!”
孟長策笑笑不語,轎子裡卻傳出一道罵聲:“小兔崽子聊個屁啊,還不進來!”
孟長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跟李德全打了個招呼,且十分抱歉地進了馬車,結果裡頭的人壓根兒沒有消停,依舊再碎碎不停的罵街。
“哦,隨隨便便一顆破珠子就能賣上萬金,那你們怎麼不摘幾顆去賣?明明這麼有錢,還特孃的哭窮!咋地,騙錢啊?”
“北厲皇族,切——!”
李德全:……
過了好一會兒,轎攆內,喋喋不休的罵總算歇了,李德全的眼都快抽瘋了,他怎麼現在才意識到這問題!
一般人只會覺得這車珍貴,但郝家那兩個眼尖的可是對上頭的寶貝知根知底啊!
陛下先前的確擔心用夜驅懸珠攆來接人,會太高調讓郝家父子生出猜忌之心,可用普通的轎子來接,又顯得皇室寒酸,讓郝家覺得皇室輕慢他們。
郝家出身商賈,財大氣粗,想必平日裡做的轎攆也一定是浮誇至極的。
權衡之下才選了這輦來。
如今看來,還不如用寒酸一點的轎子來接……
“這位公公,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說帶我們進宮的是你,在這兒磨蹭的也是你,這種辦事效率,真不知道宮裡養你們幹什麼?!”
郝友乾拉起珠幔罵人,身邊的好兒子擺著一副難為情的模樣,膽小如鼠的發笑。
看上去像個讀書讀傻了的慫包。
李德全一時無語,半響後才道:“是奴才該死,怠慢了二位,我們這就起轎,伯爺和小爵爺坐穩了!”
嘩啦啦——
簾幔落下,珍珠瑪瑙相撞發出霹靂吧啦的聲音,活像罵人。
李德全:……
這郝友乾是個暴脾氣,看上去難弄,其實很好對付,反倒是他那兒子,看上去和和氣氣的,實則笑裡藏刀,極有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