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再次上書皇帝,請求撤銷出兵命令的要求被駁回後,那些在新鄭城內的公卿代表們,終於認清了現實。
以大將軍張壽為首的公卿,在意識到一切無法挽回後,直接劫走了當初奪位失敗,被幽閉在家那位三皇子鄭澤,帶著對方返回了自己封地雍丘。
“帶走了鄭澤之後,張壽召集了鄭國內的眾多公卿,舉行會盟,歷數了當今鄭國之主,鄭帝鄭廉之罪。
然後祭告上天,宣佈不再認其為主,轉而擁立鄭澤為帝,在雍丘另立朝廷。
就這樣,於神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四,豫州之中,出現了兩個鄭國。
一個是處在北邊,被眾多地方公卿為主體,擁立鄭澤為君,定都雍丘的北鄭。
一個是處在南邊,以眾皇族勢力為主體,擁立原鄭帝鄭廉為君,定都新鄭的南鄭。”
溫舒說到這裡,喉嚨有些發乾,但還是繼續講著:“如今北鄭佔據著鄭國北部五郡,南鄭佔據了鄭國南部五郡,雙方各自都擁兵百萬,有先天不下十人。
兩邊戰雲密佈,已經在大打出手。
短時間內,看不出分出勝負的可能。
整個豫州,也在鄭國分裂後,一分為三。
南鄭、北鄭、晉國,各自佔據了五郡之地,將整個豫州平分。
此三國,雖然實力皆是不弱,都可稱作一方霸國。
但都只算是州中小霸,難比雄踞一州的天下霸國。”
說到這裡,溫舒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原先鄭國還是一體的時候,雄踞豫州,靠著其天下霸主的體量,自然能阻擋其它天下大國的覬覦。
所以處在豫州之北的荊州唐國、梁州許國,哪怕虎視眈眈,但也忌憚於鄭國實力,不敢貿然進犯。
但如今鄭國一分為二,豫州三分,彼此不為一體,也就再難阻擋兩國野心了。
臣離去時,聽聞北鄭已經勾連荊州唐國,晉國則勾連了梁州許國,都做出了割讓本國北境之土,引兩國之兵南下,準備合力攻滅南鄭。
這樣北失南補,北鄭、晉國,藉助這種手段,暫時避開唐許二國的打擊,並藉助兩國之力,為自己在南方謀取利益。
唉!
此事若成,曾經的豫州霸主,怕是要就此消亡了。
而其一滅,與虎謀皮的北鄭、晉國,又豈能獨存?
豫州之土,終將為唐許二國所據。”
溫舒感慨一聲,似乎在為這個即將逝去的霸主悲傷。
自己出使鄭國,受到了鄭帝鄭廉極度禮遇,卻沒想到最終換了這麼個結果,實在讓人唏噓。
而殿內其他人聽完溫舒講述,也是面面相覷,對於這場由楚國出使而引發的鄭國內亂,皆感到離譜不已。
陸淵也有些鬱悶。
他派人出使鄭國,是真的想和對方通商交好,沒想過搞事情的。
誰能想到那鄭國皇帝鄭廉,會藉著給楚國回禮的名義削藩,結果手段又那麼糙,事情沒辦好,反倒把自己偌大一個帝國給弄散架了。
如今好了。
藩沒削成,鄭國卻快要滅亡了。
這事情傳出去,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還以為楚國做了什麼,把老大一個帝國給分裂了呢?
陸淵已經可以想到,在九州各國之中,那些君臣百姓,私底下會怎麼編排自己了。
以後楚國派到它國的使者,估計難免要遭受很長一段時間的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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