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勳沒泡多會就穿好衣服出來了。他一個人在外面走了走,好讓自己躁動的心冷靜下來。回到自己的營帳竟發現秋桐在裡面,還帶來了酒菜。葉勳進了屋又折出來,站在大帳門口不敢進去。
“這麼晚了,你來我營帳裡幹嗎?”
秋桐揚了揚手裡都酒壺,眼神迷離地說,“喝酒呀!來陪我一起喝!”
“我不喝!你要喝回你自己的營帳裡喝。”
“我今天就在這兒喝。而且晚上我也不走了,我就是要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大家閨秀的不知羞恥!”顯然秋桐已經喝了不少酒。
“我道歉,我剛才說話的確有點過分。”葉勳啞聲道,“我是怕毀了姑娘的清譽。”
“清譽?”秋桐冷笑一聲,“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清譽可言?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傻,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想瀟灑一點,放下過去,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秋桐自斟自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葉勳一直站在營賬門口,看著她的樣子,很心疼,“不要喝太多酒了,傷身體。”
“傷我自己的身體與你何干?你又不肯要我?”秋桐紅著眼睛哀怨地望著葉勳。然後她一邊喝酒,一邊聲音悽婉地吟起詩來……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所思隔雲端,奈何凡肉身。
愚公不復見,精衛長泣鳴。
天神猶降憐,誰可恨終生。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此愛翻山海,山海俱可平。
可平心中念,念去無自唏。”
秋桐抹了一把面頰上的淚水,又與倚在門口站成一道風景的葉勳對視一下,悽然一笑,繼續吟詠道,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李白的一首《秋風詞》被她吟得字字血淚。
靠在門口的葉勳心揪扯著好痛,淚水也不自主地劃過冰冷的金屬面具……葉勳心一橫進了營帳,在秋桐對面坐下,“來,我陪你喝!”
秋桐眼巴巴地瞅著他,哀求道,“把面具摘了吧?”
葉勳慢慢地取下面具,秋桐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禁不住眼淚又簌簌下落。兩個人相對淚眼。秋桐伸手要去摸那張臉,摸他臉上的傷疤,卻被葉勳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