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勳來到北疆邊關,感覺心情豁然開朗了。他從一個禁錮自己的猶如監獄的小院子,來到了一個無比廣闊的天地,心情無比舒暢。他常常一個人策馬馳騁,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看著遠處的長城、草原、群山,感覺就像一隻翱翔在天際的雄鷹……這讓他暫時忘記了之前所有的傷痛。唯一讓他感到彆扭的是他每日都要帶著那個冰冷的面具。
如今邊關比較平靜,很少有敵軍敢來犯,但守護著北疆門戶也要時刻警戒,並且要每日練兵。葉勳每日都會準時出現在校場,看著士兵們操練……
這日,風輕雲淡,葉勳又騎著馬疾馳在草原上,他有種天高任鳥飛的感覺。馬慢慢地停下來,他仰望藍藍的天空,愜意地舒了口氣……這時,他的隨從小由騎馬趕來,“將軍,這裡白日熱,晚上冷。這會天涼下來了,您披件衣服吧。”
小由是上面專門指派給他的人,對他的照顧可謂細緻入微。但葉勳不清楚他的具體來歷,又因為有了之前文度和小九的教訓,所以不願意、也不敢對身邊的人過於親近。
葉勳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披上,問道,“小由,昨天接到通知說,明天要到總營開會。你知道具體什麼情況嗎?”
“將軍,小的都打聽好了。咱們這兒每個月分部都得去總營彙報軍情,部署下月計劃什麼的。您剛來這裡,正好明天見見這裡的統帥。”
“咱們這的統帥是誰?”
“說是叫樊寧,樊將軍。”
“是他?!”葉勳眼裡閃光道。
“將軍,您認識他?”
葉勳笑著搖搖頭,“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正說著,一隻野兔從他們馬前跑過,葉勳驚呼,“好肥的兔子!可惜我沒帶弓箭。要不,晚上給大家加餐!”
小由神秘地笑笑,從馬背上取下弓箭,在手裡揚了揚,“將軍,您看這是什麼?”
晚上,營地裡點起篝火,支起架子。野兔在架子上‘滋滋’作響……圍在篝火旁的都是百戶、千戶、參軍、副將等有品級的武將,小由負責給大家斟酒……
夜色漸濃,寒意也更濃,月亮升起來了。篝火前依然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歡呼聲、划拳聲不絕於耳。火光映在葉勳金屬的面具上,也映出他嘴角勾起的笑意……
第二日,葉勳帶著小由和一個副將騎馬去了總部大營。樊將軍和其他各部的將軍正在看沙盤。葉勳上前一抱拳,“樊將軍!在下白朗。剛剛上任分部左軍將軍。”
樊將軍抬頭看他,不由一驚,然後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是白朗?白將軍?”
葉勳一點頭,“正是在下。”
樊將軍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好,白將軍。”
樊將軍給大家分配佈防,講到一個重要的防線,他先講了這個防線險要和重要性,然後說,“這個防線交給葉……白郎將軍!”
有人提出異議,“白將軍初來乍到,對這裡的地形、軍情都不是很熟悉,怎能擔此重任?”
“他可以!”樊將軍與葉勳對視一下,直截了當地說道。
會議結束,樊將軍對參會的眾將道,“大家散了吧!白將軍留下。”
待其他人都走了,樊將軍樊寧對葉勳說,“走!出去找個空曠的地方聊聊。”
葉勳便跟著樊寧一前一後的走到一塊高地,從高地上往下望去,視野極其廣闊。樊寧盯著葉勳看,“你好像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那可是一個英姿勃發的美少年啊!”
葉勳咬著嘴唇忍不住笑道,“現在也是。”
樊寧搖搖頭笑道,“一眼就認出是你了。之前打聽到你不在的訊息,還白讓我難受了好幾日!你說你非要回朝做什麼文官,在邊境天高皇帝遠的多自在?要知道,在皇上跟前晃悠久了,難免不出差錯。”
“我哪裡有你這般瀟灑?我滿身牽掛,還有前世欠的債要還!身不由己呀!”葉勳無奈道。
樊寧搖頭笑笑問道,“咱們一塊上戰場那會兒到現在有十年了吧?”
葉勳想了一下,“快十年了。我記得很清楚,我那時十九歲,我今年馬上就二十八歲了。”
樊寧點點頭,“唉,想當年咱們倆在譚將軍座下,一個是先鋒一個是副將,一起殺敵喝酒,何等的恣意暢快?我們還一起勵志要千古名將,留名青史……”樊寧神往道。
葉勳有些傷感地說,“如今,你離‘一代名將’只有一步之遙了,而我這一輩子再無可能了。現在我連自己的姓名都不配擁有。”葉勳振奮了一下情緒,接著道,“但說到恣意暢快,我覺得能來到這裡就已經是暢快無比了,你不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猶如從地府煉獄走了一遭。所以,現在我覺得很知足,很幸福!”
“可以想象的到。”樊寧望著他裸露在外面面板上的傷疤,眼裡都是心疼,“人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好!你也不用氣餒,你也算一代英雄人物了!想那‘王爺侯’可不是誰都能對付了的!不說這些了,今天留下來咱倆好好喝一杯!”
葉勳搖搖頭,“不了,回去還要按照樊將軍的部署佈防。再說,您與白朗第一次見面就把酒言歡,太過於熟絡,未免讓人生疑。”